,“你们对我的善意,我不能拒绝,也要对你们善意。” “那对我的恶意,我要怎么办呢?” “是何雨濛的事情吗?她说她同情你,可怜你?”她问,“你和何雨濛的男朋友打架,他对你恶意过,是吗?” 他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盯着窗户:“你知道,我的窗户上,为什么会缠着铁丝网吗?” 贺兰诀回头看了一眼:“防止小偷进来吗?” “小时候,总会有人欺负我,附近的小孩——他们会趁着我睡觉,偷偷爬进来。偷我的作业,弄坏我的东西,浇水,扔石头,扔鞭炮,因为我睡着了就听不见,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后来,他们偷走了我的助听器,弄坏了,扔到了大街上。” “我什么也不能做,我打不赢他们,就算打赢了一次,他们会在我身后,偷袭我,然后,又是下一轮恶作剧。他们不算坏,只是调皮而已。” “那一副助听器是借钱买的,我妈妈哭得很厉害,她挨家挨户上门,用脏话骂附近所有的小孩,她以前是个幼儿园老师,很漂亮,也很温柔。” “后来这扇窗户就缠了铁丝,让人钻不进来,窗户也一直关着。” “上学后,也有很多的麻烦。”他好像笑了一下,微微苦涩的语气,“你知道何雨濛的男朋友说什么吗?” “他说,我跟何雨濛说话,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胸脯。你信吗?我跟女生说话,只是为了看她的……” 贺兰诀静静地看着他。 他唇角浮着讽刺的微笑:“我不想要朋友,也不想让人靠近我,可是,我却总是要依赖别人,你说得对,真实的我就是虚伪,刻薄,令人讨厌……” 她打断他的话:“廖敏之,我可以碰你一下吗?” 廖敏之怔住。 她伸手,温热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 “它很完美。”她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微红的耳廓,直率认真道,“其实不用藏着。” “它虽然听不见我的声音,可我想让它知道,我也想保护它藏起的99%的完美。”她咬了下唇,“不是因为善意,也不是什么同情和可怜,而是因为……谢谢它……为我打过电话。” 廖敏之默默地看着她。 他支着腿坐在小小的凳子上,她抱着膝盖蹲在他面前,两人蜷缩着,像两个小孩子,彼此又得很近,近得他眼里全都是她,她眼里也全都是他。 - 大年初二,贺兰诀跟爹妈一起去赵家村看外公外婆。 “老爸,市民快讯播报,花园东路那一段大塞车,我们换条路走,不然堵上一两个小时,外公外婆等急了。” “又堵车?这条路逢年过节必堵。” 贺兰诀趴在后座指挥:“从沿江路左拐,再走南山路,在汽车站那块绕一下就可以啦。” 赵玲不同意:“那不是绕远了吗?直接从花园东路拐个小路就过去了。” “老爸听我的。”贺兰诀哐哐拍车座,“我这条路更好走。” 贺元青笑呵呵:“当然听女儿的。” “停车停车!” “你这孩子,咋咋呼呼什么。” “我忘了,我答应给外公外婆买的点心没买,我要找个超市。”贺兰诀逼着老爸停车,“等我一下。” 她下车一路狂奔。 “这路口就有个超市,她瞎跑什么。” 廖敏之在守店。 有人风风火火跑进店里,衣着鲜亮,小脸通红,眼睛晶亮。 “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她佯装镇定,稳住呼吸。 “我妈和妹妹走亲戚去了。” “我去看我外公外婆。”她添了句,“忘记带拜年点心了,正好路过这边,过来买点东西。” “要买什么?” 超市有一溜都是年货和春节礼包,贺兰诀一路看过去,扭头问他:“你……生病好了吗?” “好了。” 贺兰诀松了口气,打量他一眼,气色不错,皮肤白皙细腻,神色也很温和。 她捞起一袋包装:“这个。” 本地出产的江米条,她外公外婆爱吃。 不过这东西,大小超市都有。 “只剩两包吗?” “还有,在后面仓库里,你要多少?” 她伸出四根手指头。 “我去拿。” “我帮你。” 贺兰诀跟着他,两人穿过后门,有一条狭道,堆满了囤货。 她倚在门旁,看他低头取东西,一手撑着包装箱——手指真好看。 两人回到收银台,不约而同看了眼计算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