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这样的字眼,竟然从赫景洲的嘴里说了出来。 章若楠依稀记得,赫景洲有一次遭仇家的追杀,虽然突破了重重围堵,却身中数刀,差点命丧黄泉。衣裳被鲜血染红的他,依旧不曾从他的口中听过“害怕”两个字。 他从死亡线上侥幸捡回一条命,江秘书却告诉他,她已经和江墨森远走高飞,悄无声息的从他的世界里离开,他心里筑起的那道高墙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他害怕失去她,比险些丢掉性命更让人慌乱无措。 赫景洲仿佛跌进黑暗的深邃里,眼眸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阿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守在那个空荡荡的赫家,难觅她的踪影,让他一次次在深夜里崩溃。 崩溃里自愈,自愈后再度崩溃,无休无止,循环往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折磨人心了! 章若楠感受到赫景洲身上战栗的气息,他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心软! 一旦让他心中燃起希望的火焰,这辈子她无法摆脱他的控制,还不如把希望掐灭,好让他彻底死心。 “别演这种苦情戏码了,我是不会跟‘魔鬼’在一起的!” 赫景洲垂下眼眸,掩盖狼狈。他为了让她回心转意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在她看来只是在演戏。 “如果只是演戏,我需要如此费尽周折吗?” 他将随身携带的地契拿出来,“这是江家祖宅的地契,就是我花了高价钱在银行那里拿回来的。你帮我交给江墨森,就说我不会再对江家下手了。” 章若楠心里有些触动,“做错事的人替自己赎罪,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 喝酒就胸口堵得难受,“我既然答应你不再针对江家,就一定说到做到!” 章若楠将地契拿过去,语调依旧淡漠,“这地契本来就是江家的,只能说物归原主。江家因为你遭受的磨难是不争的事实,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你。” 如果他想要弥补自己过错,这样的诚意显然还是不够的。 赫景洲想从她的眼里看到不一样的情绪,可是她的眼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楠楠,我确实命人强行将小恩霖带回国,但是把江墨森打伤的事,不是我唆使的。不管你信不信!” 章若楠根本不信他的鬼话,赫景洲做事以雷霆手腕著称,手下的兄弟办起事来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能用拳头说话的事,绝不浪费时间讲道理。 即便赫景洲没有唆使他们打伤江墨森,也等同于默认。他的解释,听起来更像是狡辩。 “这江家祖宅的地契我就替江墨森收下了。赫先生浪子回头,还为时不晚。” 赫景洲结束了暧昧的姿势,独自喝起闷酒来,“来都来了,陪我喝两杯再走。” 章若楠捞起桌子上的红酒杯,隔着透明的玻璃杯打量着沙发座上的男人,“明天你会收到律师函,下次见面就是法庭上了!” 赫景洲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唇线抿成冷硬的弧度,“章若楠,我刚刚把江家祖宅的地契交给你,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章若楠没忘记约他出来见面的目的,“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打算把儿子还给我。既然如此,那就法庭上见吧!” 女人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男人攥住手腕。 “是不是心冷了,就再也捂不热了?” 章若楠冷冷地看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