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毫无见识,我见过这种掠夺他人气运的手法,也认得牌位上名字的主人,所以我才要砸碎这些牌位,还他们一个清净。” 刀尖刺穿符箓将其挑高,岑想不紧不慢地道:“从进入这间院子,踩上外边那些陷阱时我就开始怀疑了。卢玉那个菜鸡,没事儿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干嘛?被他的主子安排来这儿上香?那也总得有个缘故吧?” “现在我想明白了,这是个针对我布置的杀局,一路上的陷阱虽然威力不行,但饱含杀机,杀不了我也能将我引至此处,借这里的力量对付我,夺我气运。” “可惜你没想到,我的实力比卢玉那菜狗说的强了不止一筹,所以啪,诶,失算了!” 岑想一拍掌,语气欠欠的。 “……” 那苍老声音没有响起,不知是不是被戳中心事哑口无言。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岑想催动灵火烧掉刀尖上的符箓,脸上欠了吧唧的表情变成困惑,“你的政敌都是人中龙凤,夺他们的气运也就罢了,为什么会盯上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地方修行者?这么不挑食的吗太傅大人?” “……呵呵。” 苍老声音冷笑一声,那半块牌位上的红光旋即熄灭,周遭的黑气乌光同时消散。 岑想收刀回鞘,看着满地的牌位碎片神情复杂。 这时,他感觉怀里的猫动了动,抻着小爪子伸懒腰,爪垫碰在自己手臂上,软绵绵的。 “猫崽,你怎么样?没事吧?” 岑想捧着程梓连声问道。 程梓翻出肚皮,舒舒服服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脸上满是睡饱了的餍足感,一翻身抱住他的手,大有再赖会儿床的架势。 看到他这副模样,岑想就知道自己的担忧全白费了,没好气地戳他耳朵说:“下回睡觉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以为你要挺尸了!” “喵……” 程梓迷迷糊糊地睁大眼,视野中,岑想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也不过两秒钟的功夫,可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一辈子。 他的眼里陡然涌上泪水。 “诶、诶诶诶!你怎么哭了!” 岑想被他含着两包泪的眼睛一瞧,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不知如何是好。 “喵呜呜呜呜……” 程梓把脸埋进他掌心,滚烫的泪水落在手心,烧得他右手一缩。 “你别哭……我以后不损你了……” 岑想更慌了,捧着他手足无措,连哄都不知道该从何哄起。 好在程梓在梦里已经哭过几回,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掉了几颗眼泪后勉强恢复平静,在岑想袖子上蹭蹭泪水。 他吸吸鼻子,慢吞吞爬到岑想肩膀上蜷缩起来:“喵呜喵……” 这地儿不好,快走快走。 “行,走就走。”岑想闹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但看他蔫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追问,只好转移话题,“不过离开之前,我想把这些牌位带上。” 耷拉的耳朵扬了扬,程梓抬眼看向地上破碎的木块,眸光微凝,脑海中浮出一小段剧情。 在民居剧情里,重头戏是岑想心神大乱后的爆发与舍命突围,但出于连贯剧情的需要,他还是分了点笔墨给祠堂里供奉的牌位的主人。 太傅在朝堂中耕耘一生,借人道之力修行,却因不得窍门,修为卡在某个境界不得寸进。 为此,他搭上了云上府某位宿老的线,从那人手中得到掠夺他人气运修行的法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牌位,写的正是败在他手下的众多政敌的名字,其中不乏为国为民的清官名将,生前受他陷害,死后仍要被他利用。 “喵。” 当笔下的文字成为身边的现实,程梓再次感受到命运的重量。 他跳下岑想肩膀,将那些破碎的牌位叼到一起,然后仰头看蹲在面前的岑想。 相比上一世的自己,他更像书里那个一身痞气快意恩仇的侠客,即使后期被磨砺得心硬如铁也没丢失过本心,嘴上不饶人,心地却比谁都好。 程梓不喜欢上辈子的自己,但喜欢这个岑想。 “喵呜。” 放下牌位,他凑上前拱了拱岑想的手,毛茸茸的脑袋蹭过他的指尖,睁着滚圆的眼睛无辜又信赖地看着他。 岑想抱起大橘揉了揉,有点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目光。 他可算是明白为何那么多人喜欢养猫了。 “咱们走吧。”岑想挥手收起牌位,将程梓扛上肩膀,灿烂一笑,“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将它们埋进去,然后回去找山神,让他请客吃饭!” 程梓大声答应:“喵!” 受岑想感染,他终于又打起了精神。 …… “喵呜喵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