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没直接去见她姐姐,被领去偏房先喝了碗安神药,谢沉珣站在门口,背手看天色。他身形颀长清冷,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在虞翎见过的男子里,是上乘。 他刚刚同那个男子说了几句话,那个人便皱眉转了出去。 她坐在旁侧扶手椅等着,双手放腿上,细长手指不安地蜷缩,抓着裙衫,紧张得呼吸有些快,想要开口和谢沉珣说说话缓解屋内的冷寂时,却发现闭嘴是最好的,他们两个人之间太过熟稔,连说话都会有种亲昵。 谢沉珣却突然道:“你生辰可是三月十三?” 虞翎愣了愣,点头应声是。 萧庚雪只比她大半天,两个人皆是三月初十出生,但虞家对外说她是三月十三,当初皇贵妃大抵是知道虞夫人生的是男孩,就让方大夫人先抱回宫里,为了避嫌,又让虞家把虞翎的生辰推迟几天。 谢沉珣似乎只是问问,颔首道:“我曾送过你的那支蝴蝶簪子,由大师开过光,收起来可惜,多戴戴。” 虞翎双手微握,道:“那玉簪挺好看的,我是有点怕摔了。” 新年那天虞翎收的压岁钱,只有来自谢沉珣那份,因为没有谢二谢四多,与之而来的补偿是叫她到书房,给她支温润的玉簪子。 那时候的他对他们好像是一视同仁,又仿佛是有哪里不一样。 虞翎想见姐姐,又怕自己见到姐姐会激动到容易犯病,一直控制不住心跳,被谢沉珣说了两句,反倒平静些。 等她歇了小半晌后,一个二十多的憨厚男人才过来,他对虞翎也和门口那个黑衣男子对她一样,面色和蔼,说:“翎姑娘走吧。” 她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七上八下跳起来,脸颊泛出红润的血色——如果不是事先喝了一碗平心静气的汤药,身子怕又得要出什么毛病。 虞翎快步跟他一起过去,走到一间透出烛光的屋子门前,又有些紧张起来,谢沉珣拉她手臂上台阶,她腿软,借着他的力气走上去。 从里边出来一个女子,梳妇人发髻。 女人好像认识虞翎,先喊谢沉珣声侯爷,又唤虞翎声翎姑娘,请她进去,虞翎匆匆走进去。 屋里气息干净,但依旧有股散不去的药味,虞翎拂开珠帘,刚拐进内室就见榻上紧闭双眸的虞泉,眼里霎时涌上泪珠。 床帐被绿带钩束起,榻上女子有些安静,虞泉今年也快二十四,她样貌清秀,平日一张笑嘻嘻的脸,在这时候有些颓气,仿佛即将枯萎的绿叶。 虞翎大步走到床边,甚至走得太快被自己绊倒一跤,摔到膝盖都顾不住,伏在床边像个没长大的小孩样大哭起来。 她握住她姐姐的手,后背忍不住颤抖起来,湿|热的眼泪夺眶而出,整张面孔都被浸湿了,这些时日受的委屈仿佛一股脑全涌出来般,她哭着喊姐姐。 但惯来哄着她的姐姐没有动静,手臂无力放在榻上,只手指微动了一下,没人察觉,刚才那个妇人连忙过来扶虞翎,解释道:“泉姑娘昏睡快两年了,翎姑娘不要哭伤了身子,她从前最担心你。” 谢沉珣站在珠帘外看着虞翎纤细背影,听妇人和她说这一年的情况,只字未言。 虞翎哭哭啼啼,听得却是认真,没一会儿又涌出泪,妇人连忙哄着她说没事。 但虞翎性子娇,是难哄好的,他伸手拂帘要走进去,刚才离开过的黑衣男人拿剑回来,手上有血,道:“你来一下。” 谢沉珣慢慢收回骨节分明的手指,微点了头。 他带谢沉珣到一间地牢,里边关着两个昏迷的男人 “是宫里死士,”他开口,“我弄残了,跑不了。” 这个人姓周,叫周顷,被人叫小周大夫,小小年纪就是闷葫芦性子,不常和人来往,有些孤僻,面上做大夫伪装身份,背地里是某些组织的人,后来叛逃。 谢沉珣慢慢走上前,撩袍蹲下来看他们身上衣袍料子,两个死士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打晕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 “不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