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很小,是记忆中和母亲外公一起过的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日子。 只是突然,天地昏暗,母亲、外公都不见了。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可是没有人来安慰她,也没有人扶她一把。 那个以往她做噩梦时会叫醒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姜咻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是没有开灯。 “醒了?”耳边有人懒散的声音:“你这身体可真够娇弱的。” 姜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迟疑的:“魏医生?” “啊,是我。”魏恪道:“你别乱动,醒了就继续躺着。” 姜咻眨了眨眼睛:“魏医生……天黑了为什么不开灯?” 魏恪的声音散漫:“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什……什么?”姜咻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我……” “什么都看不见是吧?”魏恪说:“别担心,你只是暂时性的失明,是可以恢复的。” “失明?”姜咻愣了愣。 “你情绪过于激动,身体又不好,你自己也是医生,应该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是潜意识里不想看见什么,所以导致了你的假性失明,什么时候能恢复不好说。” “……”姜咻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嘴唇抿了抿,声音颤抖:“我……我外公……” 魏恪难得的怔了怔,而后道:“……傅沉寒已经让人处理了。” 听见“处理”这两个字,姜咻的胸口急速起伏,她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空空茫茫的,却流下了泪水,“他……把我外公怎么了?” 魏恪似乎也觉得她挺可怜,道:“放心,傅沉寒没有鞭尸的习惯,已经让人送去殡仪馆了,你也别想着去看了,傅沉寒不许你离开这里。” “他要把我关起来?”姜咻哽咽着,却笑了:“他以为这样就能粉饰太平?!” “……”魏恪嘴唇动了动。 要是姜咻的眼睛没有失明,应当能看见他此时此刻有些冷漠又有些难过的表情的,就像是对眼前之人,无法恨,更无法喜欢。 魏恪说:“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了。” “为什么?”姜咻一把抓住了魏恪的衣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外公跟他毫无交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 魏恪笑了。 解释? 要怎么解释给你听? 你最信任、最在乎、如同你的神明一样的亲人,曾经在十余年前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魏恪不知道自己该对姜咻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他之前挺喜欢这个小姑娘,觉得上苍终究是待傅沉寒不薄,让他在行将就木之际找到了自己的恒星。 可是原来,老天从来不干人事。 魏恪知道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姜咻什么都不知情,但是他仍旧无法一如既往的看待姜咻,如今他看着这个姑娘,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她是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