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茗蕊微微欠身,垂目温声道,“劳烦殿下惦记,还算过得去。” 湛冲思及方才湛沣所说,于是问道,“大哥伤势如何了?可有好转?” 卫茗蕊闻言,脸上的那一丝笑意倏然退了个干净,沉了沉才道,“时好时坏的,换了好几拨太医了,药也用过不少,却总是不见大好,十天前还能搀扶着下床走几步,这些日子却又站不起来了,碰都不让碰,只知道喊疼。” “如今赶上这时节,皮肉外伤确实难愈,我那里有些上好的金疮药,回头我让人送去东宫,皇嫂可以给大哥试试。” 卫茗蕊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又笑起来,“好,你的东西,总是好的。” 湛冲默然,让出一步让对方先行,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皇后寝宫。 等候宫人通传的时候,两人等在抱厦里,湛冲有意让卫茗蕊先行,便压后几步,只站在檐下,不想卫茗蕊也没有要上近前的意思,与他站在了一处,看着他又问道,“这次回来,一时暂且不会走了吧?” 他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语意疏离道,“这种事身不由己,只能听令行事,皇嫂可有事?若有我能及之事,可尽管吩咐。” 卫茗蕊一副玲珑心肝,见他如此生疏见外,一时心里酸涩难耐,可表面仍旧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脸上带着一贯温婉恬静的笑容,只是话里有话地刺道,“燕王殿下是大忙人,万事一肩挑,我等一介深宫妇人,何德何能,又怎敢驱策您呢?” 湛冲最不耐烦听她说这些阴阳怪气,似是而非的矫情话,本来因今日罢朝而突升的烦躁,在这一刻,又被她烧起了一把无名火。 于是沉目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皇嫂何必自谦,谁不知道皇嫂最善经营,且有大哥珠玉在前,又怎么会真的指望我?如何我一句客套话皇嫂竟还当真了?” 这话一出,只见卫茗蕊倏地变了脸色,正巧这会儿通传的宫人出来请他们入殿,湛冲再无意让她,大步流星,抛下她直直往殿内去了,卫茗蕊手中的披帛都要扯碎了,咬咬牙,也紧随其后快步进去了。 卫茗蕊进到大殿时,见皇后静坐在上首,湛冲已然行完了礼正起身,自己也赶忙与皇后见礼。 皇后杨氏近日因太子伤势久不得愈而忧心忡忡,日夜悬心,忧思甚虑,自己也勾起了旧疾,夏日炎炎坐在殿内还披着狐毛轻裘,脸色莹白,看上去有些病态之感。 皇后让两人免礼,又分别赐座,用帕子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勉强忍过一时,才对着其下二人说道,“这程子我就没有一日做过好梦,先是太子遇刺,后来冲儿又被俘,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松心,不过如今好在冲儿回来了,我这沉珂去了一半,这另一半,就要看太子争不争气了。”说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