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给蒯良的感觉更是异常复杂。 这是一个心中确确实实装着百姓的人。 片刻后,蒯良给出了一个这样的评价,虽然之前李易多有爱民之举,但蒯良一直觉得李易那很可能是故意为之,并非发自本心,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想差了。 感叹过后,李易伸脚在地砖上轻轻点了点,发出几声咚咚的闷响,然后对蒯良解释道:“屋中温暖,是因为下面是空的,就跟火炕差不多,一端连接火房,一端引到空处,只要燃火,热气在下流动,屋中自然温暖。” 蒯良恍然大悟,暗道得李易还真会享受,同时觉得自己回去后有必要也弄一个,又问道:“此法大妙,而且更甚火炕,只是如此奇物为何不见襄侯传出?” 李易轻轻摇头道:“如果只是一火炕,每日消耗干柴,一日一人背柴足矣,可如果是这等的暖室,消耗干柴最起码是火炕的四倍五倍,所以……” 李易摊摊手道:“这只是自用也就罢了,虽然消耗一些人力,但也不妨事,可若是城中世家大户尽皆如此,家中积蓄薪柴必然不足,于是每日外出劈柴背柴人数恐怕要以千计,此举实在太过耗费人力,也太过辛苦,我心中不忍。” 李易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最主要的还是他觉得用柴火烧火炕也就算了,弄地热的效率实在太低,浪费严重,暂时就不打算推广了,反正一个火炕就已经让人叫他“火候”了,地热这一套完全可以过些年改进改进再推广。 蒯良并没有察觉到李易的隐藏意思,只当李易是真的爱惜民力,恭维道:“襄侯爱民之心,良早有听闻,之前还以为其中或有不实之处,今日一见,观襄侯言行方才体会襄侯情怀,唉,可笑良痴长那许多岁数,但此中德操,却是远远不如襄侯啊!” 蒯良说的乃是诚心之语,古往今来,多少权贵显赫之人,一朝权柄在手,难免就会目空一些,开始挥霍无度,恣意妄为,然后断送掉大好局面,远的不说,之前凶威赫赫的董卓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可现在看到李易,这个在短短时间内,从一介白身走上太守高位的人,这起伏变化,换个寻常人,恐怕早就不能自已了,可李易的头脑却是异常冷静。 李易很会享受,小妾纳了好几个了,一个书房每天光少柴火就得好些人忙活,但这些都是小节,李易的挥霍也就仅限于此了,反正蒯良是没听说过李易强抢民女,或者折腾出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 甚至,李易这种既会玩,而且自己还知道节制表现,才是最让蒯良欣赏的。 严于律己虽然好,但也要张弛有度,卡的太紧太死,会让下面的人会失去追求的。 “哈哈,先生过谦,也太过褒奖李某人了。” 李易笑着请蒯良坐下,又给他满上了一碗微烫的酒浆,道:“请。” “多谢。” 蒯良谢过,端起酒抿了一口,果然心怀温暖,然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立时也精神了许多。 李易再次将蒯良面前的酒水续满,然后将酒壶放下,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就好像是一个信号般,两人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下来,因为寒暄与试探已经过了,下面该谈正事了。 “南郡路远,先生又是夜间造访,想来当是有要事与易商谈吧?” 这次是李易先开的口,反正两人气势上,优势明显在他这边,李易也就不用端着了。 李易问罢,等了一会,却不见蒯良说话,奇怪之余,定睛细看,却见蒯良肩膀微微颤动,登时,一个不好的想法就出现在了李易的心头。 就在这时,蒯良抬起头来,那张儒雅的脸上已是多了两行泪水,看着李易颤声道:“襄侯,我蒯家对不住襄侯,良惭愧啊!” 一声惭愧过后,蒯良侧身对着李易直接拜道,脑袋点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易嘴角直抽抽,好不容易一段时间没见人哭了,没想到这也是个说哭就哭的主啊。 李易心中吐槽,不过情绪还是很平静的,毕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