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璨被蔡邕怼的说不出话来,他到底是太年轻了,出身又高,再加上见过的权贵太多,虽然是来投奔李易的,但根本心态上终究与旁人不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蔡邕终究没有就之前的话再继续往下说,因为有些事情他只能提点,最终还是得王璨自己想明白才行。 “罢了,这些事情老夫该说的都说了,具体领会多少,就要看你自己了。” “先生指点,学生没齿不忘。” “好了,你再说说襄阳一行,你有何打算?” 蔡邕有所察觉,李易让王璨去襄阳,很可能是对王璨的一场考验,或者说历练,按说他不该过多参与,可想到之前王璨的反应,蔡邕觉得自己不看着点,王璨可能会出问题。 被刚才蔡邕一通敲打,王璨虽然并未完全信服,但心态已经没了最初那般随意。 皱着眉头,低头想了片刻,王璨没回答,却是小声问道:“先生,襄侯与刘使君之间,莫非是有些龌龊?” 蔡邕斜了王璨一眼,一种“你才知道”的意思尽在其中。 王璨被蔡邕看的很受伤,赶忙又道:“之前虽然听闻刘使君有意刺杀襄侯,但襄侯已经对外解释,非是刘使君所为,再加上襄侯与大公子刘琦似乎关系亲密,所以,我以为其中都只是误会。” 之前王璨并未深想,现在却是有点发蒙了,原以为去襄阳乃是一趟悠差,现在看来,很可能不比去兖州好多少啊。 蔡邕摇摇头,说道:“刘表指使他人刺杀襄侯,此事襄侯为刘表辩解,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可以指正刘表,所以此事并无定论,我等亦不可妄言。” 蔡邕说的很巧妙,明明没有说刘表是凶手,但给王璨的感觉却是,刘表与凶手之间的距离只是少了一个证据罢了。 蔡邕继续道:“不过,你难道以为要害之事,就是这个?” 王璨想了想,奈何心中不明,只能拜道:“还请先生明示。” 蔡邕见状,只能为他说道:“刘表的刺史之位,最早乃是董卓为其谋划得来,虽然后来朝廷承认并且加封,但终究是有瑕疵,而襄侯携大功入荆州,虽然时间还短,但名声远扬,百姓已经心向襄侯,世家也甘愿为襄侯所用,此情此景,刘表自然担忧自家根本不稳,这才是矛盾源头所在啊!” “嘶——” 王璨倒吸一口冷气,惊道:“这样的话,将来岂不是要……” 蔡邕没有给王璨接话,只是继续说道:“我与你说的是刘表与襄侯,却也不只是刘表与襄侯,需知世间大势变化,合纵连横,交好杀伐,皆是有如此类,你虽聪颖,但阅历所限,眼光不够宽广,所以此次襄阳之行,机会难得,你要多看多想,若能有些收获,可胜你十年读书所得。” 王璨身上有些冒汗,他早先在长安听闻刘表乃是个仁厚君子,所以下意识的就没往坏处想,可现在看来,要不是蔡邕的指点,他这一趟去襄阳,恐怕会被人当傻子看待。 同时,王璨也对李易生出了几分怨念,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他,就让他去做使者,这太不合道理,也太过分了。 蔡邕一直都有注意着王璨的表情,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当即问道:“你可是怪襄侯不将此事告诉你?” 王璨心中一惊,赶忙道:“学生不敢!” “唉,还是之前的话,襄侯是一郡之主,所掌乃是大势,不可能如我这般事事为你小心叮嘱,而且,你若为襄侯下臣,连这些关系都看不清,你让襄侯如何敢用你?” 王璨的脸再次憋红了,他现在算是彻底认识到了,自己以往的才名,在李易这边好像没多大用了。 “喏,学生知道了!” 王璨声音低落,终究是有着一些不忿,不过同时,心中却也打定了主意,这一趟去襄阳,必须要让李易刮目相看才行。 于是,王璨也没胃口吃东西了,向蔡邕告罪了一声,便匆匆起身离去,他要在动身之前,将南阳这边的消息重新捋一遍,如此,方能不出差错。 而蔡邕目送王璨离去之后,想了想,便对身边仆人吩咐道:“更衣,老夫要面见襄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