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说。 艾吉玛抿着唇左右看看,知道让回去婶儿也不会要,强咽了嘴里含的粥,沉默地敲破了蛋壳。水煮蛋没盐没油不怎么好吃,他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每天跟着其其格和吉雅一起吃,也吃习惯了。今早没他的他也没觉得有问题。 但今早的鸡蛋可真香啊,哪怕是噎嗓子眼的蛋黄也透着一股甜。 吃了饭各忙各的活儿,其其格和吉雅先抱了狗崽出来玩,等牧仁大叔洗了碗,他俩把小狗崽送回狗窝里,一蹦一跳跟着老头去羊群,去滑草。 蜜娘在煮奶,巴虎在提水往浴桶里倒,尿湿的毛毡要按水里泡,毛毡沾水湿重,只有他搓的了拧的动。 “其其格和吉雅昨晚尿床尿的好,晾晒毛毡不会被人怀疑。”巴虎抱了另一张毛毡出来,底面是斑驳的青草汁,他给搭在羊毛绳上,在脏的地方泼上水,“这个夏天过去,也不知道草汁能不能把毛毡染全了。”故意说给季某人听。 蜜娘暗呸,搅着火炉子里的火星不理他,锅里的牛奶煮沸了,她舀了两碗起来晾着,剩下的全给舀进奶桶里。现在母牛的产奶量还不多,攒个两三天才值得打一次黄油。 河里水浅,毛毡不能拿到河里漂洗,巴虎一趟趟从河里提水,好不容易洗净沫子,他拎了床单和一家四口换下的脏衣裳塞筐里,站门口问:“奶都煮完了?” “最后一锅。”蜜娘端了牛奶递给他,“要我陪你一起去洗衣裳?”每逢酣畅了,过后的一两天他就特别黏人,情绪饱满,精神大好,有特别多的话要跟她说,走路做事都要她陪着。 “我们一起洗,早点洗完早点回来做饭。”吃惯了蜜娘做的饭,老头煮的大锅饭他吃不好。 河流中段水位较深,两人蹲在洗衣服的大石边上,一个搓床单一个搓衣裳,做事也不耽误说话,路过的人只需扫一眼,就清楚人家两口子的感情好极了。 也有人纳闷,孩子都两岁了,再好的感情也该淡了,“巴虎跟蜜娘看着一年比一年粘糊,巴虎笑起来也年轻不少。”孩子闹人,尤其闹女人,生了孩子的妇人跟未嫁的小姑娘眼神都不一样,但蜜娘不是,不仅她不是,就连巴虎也不是。没成家前一个凶狠暴躁一个阴郁沉静,生养了孩子反倒还活泛了,精精神神的,没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说话的妇人走远了还回头又看了一眼,“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中原来的丫头肤色好,白一点胖一点,别说男人了,我看着都想捏两把。” 蜜娘跟巴虎对过往的人不在意,洗了床单衣裳丢在篮子里往回走,前面的人袖着手小快步,后面的男人挎着滴水的筐急撵,“你挺不够意思啊,来帮我拎着另一边,我们抬着走。” “你好意思?”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巴虎继续说:“你帮我抬,你做饭的时候我也帮你烧火。” “都快到家了,你再走几步就回来了,别劳烦我。” 男人直接把衣筐放在地上,只要他不走,那就离家还远。 蜜娘简直对他没话说,气又气不起来,只好打拐回去,没好气地瞪他,“你烦死人。” 心口不一,明明笑的嘴角都扯不平了。 “我发现了,其其格就随你,厚脸皮,耍赖精。”蜜娘继续念叨。 吵吵嚷嚷总算到家了,为防他又有话说,蜜娘抖了衣裳搭在绳上,“进来帮我做饭。”她不能吃亏。 吃了午饭两人也没歇,因为其其格和吉雅晌午拽了两小撮韭菜回来,听牧仁大叔说她包的饺子好吃,吃羊肉的时候还不忘念叨好吃的饺子。 一家四口齐上阵,骑着马拎了篮子带着羊角打磨的匕首去没有牛羊光顾的草地里割韭菜。春天是韭菜最嫩的时候,掺杂在青绿的草丛里,一丛丛一簇簇,毫不显眼,秋天草木枯败之季,它们绽出球状的白花,无声无息就占领了整片草原。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 一百三十四章 “娘, 商队的车马来了。”其其格站在门外喊。 “你先跟你哥过去看,我马上就带钱去。”蜜娘应了一声,在荷包里装了满满的铜板, 又捏了几坨银角子。商队摆摊的地方在西边,靠近衙门的地方, 一路上不少人都急匆匆往热闹的地儿跑。但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 多是河西边的人,想抢破损的淋雨的布,热化的糖,碎成渣的茶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