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瞥了他一眼,“钱总您什么时候把老板娘叫出来一起聚聚,让我看看?” 钱思明脸都绿了,“你个小……” 后面的部分他没骂出来。 极光星的人到了。 钱思明站起身,随后发现了个不在他邀请范围中但也好像来得很合理的人物。 陈洲也站了起来。 两边人数都不少,人群中对立的两人甫一照面气氛就很不对劲。 钱思明与何家铨有信息差,只知道陈洲与贺乘风有过节,当街撞车斗殴,心想男人嘛,打过架也不算什么,遂扬起笑脸,“小贺也来了。” 何家铨笑道:“这项目毕竟一开始是贺生跟的,我觉得他该来,钱总你说呢?” “是这个道理。” 众人落座,陈洲与贺乘风恰是坐在正对面。 贺乘风今天显然是收拾过仪表,从衬衫到外套里的手帕都经过精心打理,可明眼人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颓色。 陈洲眼神只落在他身上一瞬便移了过去。 在场大部分人也都忽略了这个项目初期呼风唤雨的贺先生。 何家铨与贺乘风挨着坐,两人周遭的气氛却是冰火两重天,与何家铨说笑的人越多,越显得贺乘风那边落寞。 “陈工,”何家铨忽然叫了陈洲,“据我所知,先前你跟贺生在公事上闹了点不愉快,不如借这个机会,我做个和事佬,给你们说说和,一杯酒泯恩仇。” 他边说人边站了起来,手轻拍了拍贺乘风的背,示意他也站起来。 被他点到的陈洲没动,被他拍了的贺乘风也没动。 何家铨笑着看向钱思明,钱思明连忙也俯身起拍陈洲,小声道:“沉住气啊,想想自己的身份。” 陈洲看向贺乘风。 从进门那一刻起,贺乘风脸上就一直没什么表情。 陈洲笑了笑,他先举着酒杯站起了身,“我跟贺先生的矛盾早就解决了,对吗贺先生?” 贺乘风仍然坐着不动,满脸都是阴沉。 他缓缓道:“你觉得你赢了吗?” 气氛一下僵了下来,众人脸色都变了,何家铨蹙着眉回头,心中好笑的同时观察着他的脸色。 陈洲将酒杯举近到身前,脸色也变得冷淡了。 “那天我做手术,你知道他有多急吗?” “我的手术同意书是他给我签的名。” “他没告诉你吧?” 酒桌掀了。 陈洲砸的酒杯,贺乘风掀的桌子。 两人分别被自己那方的人死死拦住。 风度翩翩的两人互相仇视着对方,脸色也都是黑沉暴怒到了极点。 一群人除了何家铨外都听得目瞪口呆,到了这时候,他们好像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直这么争锋相对,合着是情敌? 眼看两人又要动手,何家铨靠近门口,连忙示意人把贺乘风拖走。 贺乘风当着这么多人不要脸的样子,总算是打消了他最后一点疑虑了。 “你记住,”贺乘风临走之时,回头,终于露出了他现身后的第一个笑容,“他永远也不会忘了我。” 钱思明都看傻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姓贺的小子笑起来这么邪性,看的人后背发凉。 好好的聚会变成了闹剧。 何家铨最后去而复返,意思是替贺乘风道歉。 他心情好,态度也很好,和颜悦色地说完后,陈洲脸色还是不虞,叫何家铨单独到一侧窗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说完,何家铨脸色微沉。 第二句话说完,何家铨又笑了。 众人只看到何家铨转过脸拍着陈洲的肩膀走过来,“好,我替他道歉,他毕竟也是我们家里人。” 之后,何家铨放开手,边往外走边回想着陈洲说的两句话。 “身边有很多人在监视。” 他上了车,后座的贺乘风低着头一副又陷入颓废的模样。 “谭建明、李利是他的人。” 谭建明,李利……何家铨心惊肉跳,脸色倒是很温和,关心地问贺乘风:“贺生,还气呢?” 贺乘风没说话。 何家铨也坐直了,对司机道:“开车。” 谭建明、李利。 路上何家铨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名字,唇齿之间挪动着,惊怒到了极点,甚至有点想笑出声。 他想起他去谭李事务所替他父亲办事时,无意中发现谭建明压在一侧新立的遗嘱,他因是偷窥,紧张得要命,加上遗嘱里的内容令他心乱如麻,他匆匆离开,几乎都没注意到遗嘱上面盖没盖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