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洲是直男吗? 张向阳脑海里念头一冒,顿时浑身都打了个激灵,他一下攥紧手机,低头用力抓了下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他是疯了,而且疯得厉害,怎么会将这样的怀疑套到陈洲身上?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同性恋? 再说陈洲对他一直都是客气照顾,没有丝毫举止亲密的时候。 难道就因为陈洲人好,他就去怀疑别人的性取向? 同性恋就够麻烦人的了,疑神疑鬼自作多情的同性恋不是要把人恶心死吗? 张向阳将额头贴在胳膊上。 陈洲不是。 他只是人好。 张向阳,你要还是个人,就别再多想了。 突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张向阳的思绪,张向阳把手机放到眼下一看,是陈洲的电话。 张向阳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了,接通以后,心情更是莫名的慌张。 “喂?” “嗯,是我。” 张向阳听到陈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与本人不一样,隔了不知多远的距离,听着近,实际远,他不知道说什么,就安静地等陈洲说。 “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张向阳愣住,一时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今天在家住。” 好奇怪的话,他的家不在这里吗? “我父母那。” 张向阳好久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好的好的。” “晚饭你自己吃。” “嗯好,我知道了。” 匆匆挂断电话,张向阳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原来如此。 他真是笨! 陈洲是本地人,他是有两个“家”的,不,说不准有好几个“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都可以算作是他的“家”,谁说他“回家”一定是回这里? 张向阳骤然如释重负,掌心拍了胸口好几下,还好还好,是他多想了。 随即,张向阳又感到些许尴尬。 幸好他没问陈洲,幸好陈洲不知道他的那些念头。 他真是……张向阳又将脸埋进胳膊里,轻声道:“自恋狂。” * “怎么了,打个电话脸色那么难看?” 儿子难得回家,周英驰走到阳台,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没有,”陈洲简短道,回头扫了一眼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吃饭吧。” 幼时,陈洲就被教导食不言,倒不是出于什么规矩,他父亲是医生,说吃饭的时候讲话不卫生也不利于消化。 陈洲本来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孩,于是欣然接受,这么多年,只要一上饭桌,就坚决地当个哑巴。 而他的父亲陈博涛却是人到中年,越来越喜欢推翻自己以前的理论,上了饭桌,没吃几口就要说话。 “稀客怎么今天知道回来了?”陈博涛夹了一筷菜心,不咸不淡道。 陈洲不说话。 陈博涛知道这个儿子在饭桌上喜欢当哑巴,正好,他就不想听他说话,不必回应,自顾自地继续道:“医院心外科来了个小姑娘,博士,今年29,军官家庭,小姑娘几年前就入党了,人很要求上进,长相更不用说,爱好也很广泛,知道她什么爱好吗?人家喜欢赛车,怎么样,灵不灵?” 陈洲继续闷不吭声地吃饭。 “小赤佬,”陈博涛仗着儿子不还嘴,小声骂了一句,想想又拔高了嗓门,“你说说看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小姑娘啦,眼看马上就要三十了,你再晚几年,精子质量下降,生出来孩子都是傻子你信不信!” “说什么呢——” 周英驰瞪了一眼丈夫,“不要胡说八道。” 陈博涛道:“事实呀,高龄产妇那危险是自己的,高龄男性,是危害下一代。” 周英驰在下面悄悄拧了下丈夫的腰,“儿子难得回来一趟,别说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