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病有我自己的规矩!若是这世间人人都来找我看病,我哪里能看过来?” “好了,不要吵了。”乔微皱了皱眉,“不要打扰沐怀为病者诊治。”随后她又吩咐侍从,让侍从将那妇人请来,她要问一问情况。 “你且说一说你家郎君这病是怎么回事?”乔微问道。 “贵人容禀,外子前些日子觉得不舒服,然后来到这医馆中诊治,但这大夫只说外子是寻常病症无事,他非濒死之人不给诊治,我们也只以为外子无事,可还没等到我们回家,外子便昏迷在了路上,我赶紧找人将外子抬到这医馆,谁知这大夫又说外子无救了!” 说到这,妇人哭泣不止,望着沐情的脸上充满恨意,“他明知外子有病却诓骗我们无事,若不是他,我们即早诊治,外子又怎么会性命垂危!” “他若是没收我们的诊治费也就罢了,可他收了我们一两银子,却不给外子治病,他的心都是黑的啊!”妇人恨不得扑到沐情身上厮打,但被侍卫拦了下来。 乔微看向沐情,治病这种事情如果说是你情我愿,那么沐情收了人家的银子却不给人家治病就是不对了。相反,他若是真不给人治病,就不应该收人家的银子。这做法可以说是黑心了! 这个是医德问题了! “多年前我和沐医师见面,就说过沐医师无医者德行,有辱先师名声,如今看来我当日的断言倒是没错。”乔微看着沐情,冷声道:“若是先师得知沐医师今日所作所为,会不会气得将你逐出师门!” 沐情和乔微一共也就见过一面,倒是不认识乔微,但是对他说过自己有辱先师名声的却只有乔微一人,他也知道乔微如今位高权重,已不是当日他可以随意讽刺的庶女了。 “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先师曾说过我天赋卓绝,假以时日,必能如医圣张长沙那般名垂青史。”沐情在医术上一直都十分自傲,他自认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他的医术。 “草菅人命的神医吗?我倒是曾为听过。”乔微讽刺道:“我曾说过,这时间百工都有用处,正如黔首耕种,商人贩卖,官员治世,各司其职。若是人人都如沐医师一般,收了人家银子,却不给人治病,那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套了。”身为医者自然有选择病人的权力,但是却没有收了人家诊金却不给人治病的道理。 “若人人都如沐医师一般,黔首收了银子却不耕种,给了商人钱他却不给你东西,这天下可还有公理可言?”乔微说道。 王彦再一旁听着也点头道:“民者为天下重,在其耕种土地,养育万民;医者为百姓重,在其治病救人,妙手仁心,如今这收了钱却不治病,倒是败坏了天下医者的名声,或为天下医者所不齿。” 王彦和乔微这话说完后,周围声讨沐情的声音更大,饶是沐情再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脸上也有些涨红。 就在这时,只见沐怀处,病患在沐怀施针后慢慢转醒,妇人见到丈夫醒来,上前对着沐怀就是叩首感谢,沐怀赶紧将妇人扶起,又细心地开了方子,告知对方之后用药和调养事宜,才走到沐情对面。 “多年不见,兄长的医术退步不少。”沐怀看向沐情的眼中也没有太多感情,反而带着些嘲讽和不喜,可见兄弟两人的感情并不好。 “不可能!”沐情不相信被自己判了死刑的人却最后能在自己这个医术平平的弟弟手下活过来,“你医术不如我,不可能治好他!” 沐怀听到这话,更觉得讽刺,“我天赋是不如你好,可是自从老师去后,你都做了些什么?因着你之前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被世人奉为神医,便骄傲自满起来,设下什么三不医的规矩,因着这规矩,你这么多年来又真正治过几个病人?” “身为医者,若想要医术精进,就应当真正地坐于堂中,安心为病人诊病,如此方能积累经验。”沐怀接着道:“这世间一人一病,各种古怪的病症数不胜数,老师一生诊过病人无数,却还道自己所见病例不过冰山一角,即便年过七十,依旧每日坚持诊病三十例,如此也不敢自称神医。你呢?这几年看过几个病人?施过几次针?又开过几次药方?” “就是不知道你如今施针会不会生疏地连手都抖?”沐怀和沐情之间虽是兄弟,但却互相看不顺眼,早年老师郑医师还在的时候,沐情处处骄矜瞧不起沐怀,沐怀也看不惯沐情的,但真正让两人闹翻的还是沐情在郑医师死后,立下的三不医的规矩,沐怀觉得这有违医者的仁心仁德,也毁了老师清誉,两人从此不欢而散,沐怀四处行医,积累经验,潜心钻研医术,只从今日来看,沐怀的医术已经赶超沐情。 沐情被沐怀这些话问得有些愤怒,他施针怎么可能会手抖?但他医术已经不如沐怀是事实。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都说他拿了银子不干活儿,他只能气得将一两银子扔给那妇人,但那妇人却不依不饶,闹着要带沐情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