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拂芳心暗许,自然要去凑热闹。 趁着中场歇息的时候,她还借着找自家兄长说话的机会,到小侯爷附近溜达一圈。 到了那儿,刚好听到他们闲谈。 说的是其中一人到扬州游历的见闻,从山温水软的景致,到与京城迥异的风土人情,最后不免提到扬州的美人。冯恪含笑倚在围栏上,两袖紧束,玉冠束发,就着同窗的谈笑之词,说美人婀娜纤秀,弱柳扶风,是个男人都挡不住。 同窗们闻言起哄,笑问他可曾尝过那滋味。 乔拂隔着树丛听见,悄然红了脸。 回府后,她便节食起来。 少女心事不敢张扬,只能投其所好,盼着能养出娇软婀娜的身段,换得心上人青睐。 谁知道今日会碰上这种事? 连着数日没吃早饭加上饿了大半天,这会儿都快眼冒金星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身体都快虚脱了似的。乔拂自幼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又是委屈又是难受,连椅子都坐不住了,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也不知熬了多久,门扇总算被吱呀掀开。 一名王府的侍卫走进来,语气神情皆十分冷硬,“王爷有命,让两位去花厅说话。” 乔公度闻言,扶起女儿,面无表情地跟过去。 * 花厅里这会儿饭香四溢。 用虎子给了个下马威之后,周曜便让玉妩回清漪院,用心整治了一桌饭菜,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做好之后,尽数用食盒提到花厅里备着,等乔公度父女俩走近了,才挨个揭开食盒盖子,摆在饭桌上。 一时间,厅里菜香浓郁,勾人馋虫。 乔公度父女俩进了花厅,闻着饭菜香气望向紫檀收腰的圆桌,就见清蒸鱼汤香味鲜,红烧肉色泽惹眼,牛肉羹软糯浓郁,便连那平淡无奇的拍黄瓜都像是被淋了琼汁甘露,被汤汁儿浇出诱人的光泽。 这样的盛宴,对饥肠辘辘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处刑! 乔拂咽了咽口水,腹中愈发难受了。 少顷,周曜携玉妩缓步走来。 时隔半年有余,乔公度瞧见周曜那闲庭信步的姿态,神情极为复杂。 据他所知,周曜身上中的是南疆奇毒,等闲无人能解,便是暂且设法压住了毒性,身子也会被侵蚀,一日日地垮下去。哪怕是钢筋铁骨的硬汉,这样熬上三四个月,也该形销骨立、再无生机,更不可能撑上这么久。 可周曜那步伐,跟常人并无半点不同。 秋阳满园,他身着锦衣,腰扣蹀躞,玉冠下的那张脸上是熟悉的桀骜不逊,隐有睥睨之态。他的腿脚也极灵便,更不见半点久病后的虚弱,仿佛此刻给他一匹马一张弓,便可立时策马北上,直奔战场。 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情报有误,周曜并未受伤? 乔公度铁青的脸上,掺了一丝惨白。 珠玑街的诸般动静传入耳中时,乔公度并不敢深信,毕竟周曜此人行事诡诈多端,虚实真假叫人捉摸不透,在战场上混久了,虚张声势是常有的事。今日他亲自前来,不止是因圣旨难违,多少也存了探探虚实的心思。 他就那么打量着周曜,从头到脚,从神情到步伐。 直到周曜走近,他才惊觉般收回目光。 父女俩齐刷刷行礼,在厅前跪拜。 周曜冷眼斜睨,走到他们面前时驻足,随手取了蹀躞上悬着的短刀,以冰凉刀尖挑起乔公度的下巴,冷冷打量。这动作跟他对待沙场俘虏时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