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垂,能看到她睡醒后衣领散开了敞着,露出秀致的锁骨,那根红线的末端似系着一枚圆润光滑的浅碧色玉扣,贴在胸前嫩白的肌肤。只是一眼扫过而已,他脑海里却倏然有画面一闪而过。 也是寝衣半敞的胸口,那枚玉扣触手温润,遮住底下的一抹娇红。 雪肌玉骨,娇红夺目,似胭脂染就。 那是她的胎记,状若桃瓣。 周曜恍神,抬手揉了揉眉心。 昨晚一夜安眠,并无繁杂梦境,但方才那一幕却如亲眼所见,清晰分明。 周曜甚至忘了她的关怀之语,只问道:“身上有胎记?” “啊,有。” 玉妩下意识紧了紧衣领。 便是这不经意的小动作,令周曜的心头狠狠跳了一下——有些时候,无意识间的反应是最难以遮掩的。他原是鬼使神差地随口一问,玉妩却去掩盖领口,这便意味着,她的胎记或许真就在胸口!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周曜脑海里嗡的一声。 他险些躬身就地扯开她的衣领一探究竟。 但好歹克制住了。 喉咙里被火燎过似的干燥,周曜深吸了口气,听到她不放心地问道:“王爷的伤……” “一时半刻好不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 玉妩眸色微紧,轻咬了咬唇瓣。 其实早就有过猜测,周曜这病来得蹊跷,背后必定大有门道。如今亲耳听到他这样说,看到他时隔半年后伤势仍未彻底痊愈,玉妩便知道,他这身病恐怕不止是伤筋动骨而已。这样英武矫健战功赫赫的男人,原本不该为阴毒算计所连累。 玉妩心底不知为何隐隐作痛,认真道:“王爷必能寻得良药,除去痼疾。” 那神情语气,似期盼,似笃定。 “承你吉言。”周曜压住异样的心思。 按他原先的打算,清漪院里那俩小厨娘手艺不错,他吃腻了狄慎送来的东西,可在这儿换换口味。然而此刻他脑海里尽是她胸前玉扣柔润,肌肤娇丽的模样,若是再待下去,冒出方才那般疯狂的念头,还不知会怎样。 遂系好腰间锦带,打算去映辉楼提剑活动筋骨。 玉妩瞧他要走,来不及留着用早饭,只怕昨晚的事会惹得周曜不快,无从弥补,忙问道:“王爷今晚还过来吗?” 周曜回头觑她,淡然点头。 夜里有人投怀送抱,拿娇软身躯给他暖被窝,为何不过来? 同榻而睡,还能趁夜瞧瞧她胸前的胎记。 * 淮阳王府之外,乾明帝可就没这悠闲心思了。 甘州的战事几乎令他焦头烂额。 粮草军资拨了无数遍,也没少调兵遣将派人驰援,然而所有的希冀却都陆续破灭。乔国舅举荐的那些人没能挡住郑德的刀锋,便是被乾明帝委以重任的老将都折戟沉沙,重伤而归。原先的河西节度使命丧沙场后,更是雪上加霜。 如今,非但甘州的城池半数失守,郑德的刀锋都逼到了往南的凉州。 这还不算最让人头疼的。 甘州地处要塞,算是走廊的咽喉之地,北上的必经之路。一旦甘州彻底沦入东昌手中,便会彻底切断北边沙州等地与京城的往来通道。且据半月前的秘报,北凉得知甘州屡战屡败的消息后,正蠢蠢欲动,想派兵南下。 若果真如此,沙州等地孤立无援,腹背受敌,定难以抵御。 届时,周曜当初打通的商道将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