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待他以客人之礼,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寒暄了两句。 因虎子实在黏人,索性接过食盒拿在手里,让佛宝将它牵回去。 哪料那狗平常不甚理会生人,待谢清玄却颇亲近,非但没露半点凶相,还过去蹭了蹭。那乖顺的姿态,仿佛跟谢清玄多熟悉,抑或谢清玄是他半个主子似的。 佛宝和玉妩目瞪口呆。 因那是王府的客人,佛宝甚至还袖手站在旁边,放任虎子跟谢清玄玩了半天。 远处周曜心里却腾起莫名的不爽,再也没心情看戏,径直回了住处。 此刻回想起来,胸口都像是被堵着。 周曜才刚处理完乔氏眼线在外疯狂刺探内情的事,随手翻了两页书,实在瞧不进去,索性丢开书卷抬步往内院去。 成婚至今快要半年了,他还从未在清漪院里露过面。 起初是因没把这婚事放在心上,将老皇帝赐的孺人当成摆设,自然无需用心。后来则是碍于“病情”不便公然四处走动,连着数月都未在内院露面。 如今么,周曜想起那只大狗,不爽地扯了扯嘴角。 再不去露个面,钟家那些人恐怕都要忘了,谁才是这座王府的主人。 * 因数日没见梦泽,周曜去清漪院之前顺道去了趟长秋阁。 两个孩子都在厢房里读书,满院安静。 不过隔着窗扇能看到梦泽坐姿端正,正仰着脑袋同先生请教不解之处,一听便是认真考虑过,颇有见地。比起周晏夫妇离开那日红着眼圈的沉默姿态,他的神情气色都好了许多,据孙嬷嬷所言,吃饭睡觉也都已如常,还会给小柔嘉讲笑话。 周曜闻言稍觉放心,遂折身而回。 后院里原就裁撤得没剩下多少人,这时节气候炎热,更是满园幽静。 周曜没带随从,独自信步而行。 离长秋阁稍远处有座假山,堆得甚有野趣,旁边花木繁荫,有座亭子翼然而立,半边倚着假山,半边被两株槭树遮挡。 周曜渐渐走近的时候,亭子里面有极低的女人说话声传来,听起来还颇耳熟—— “……每日打着送饭的旗号去外头招摇,当真是为着王爷么?上回我还瞧见她跟那道士说话,倒真是相谈甚欢。从前在闺中时就勾得陆凝为她与长辈争执,定个亲都闹得满城皆知。进了王府还不安分,她那样的品行,哪里配得上王爷!” “姑娘别想这些了,当心气坏身子。” “我就是心里气不过!她从前跟陆家牵扯不清,趁着王爷生病进了府,如今又招来这么个道士,谁知道藏了怎样的心思。回头你出府采买时再留心打听打听,那个叫谢清玄的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头,从前跟钟氏可有往来。” 极为熟悉的声音,平常听起来柔弱婉转,此刻却分明藏有怨意。 周曜的神情不知何时已变得冷沉。 他缓了脚步,重重咳了一声。 亭中琼楼听见这动静,悚然而惊。 她打小就在江月媚身边伺候,因主子体弱,老将军便常让人教她习武,将来好护江月媚周全。琼楼也算聪慧,哪怕没法跟军营里的武将相较,比起寻常闺中女子,身手是极出众的,也练得耳力极佳。 若是旁人走来,隔着百步远她都能察觉动静,立时打断谈话。 但周曜是什么人? 当年数次直捣敌腹潜入营帐,那双脚慢腾腾走过去时,端的是无声无息。 琼楼直到听到咳嗽,才知有人靠近。 她慌乱起身,出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