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真哪里假,她一眼都能看穿。 更何况,周曜那毒没得治。 也就狄慎忠心耿耿,到了这般地步还不肯死心,费力帮周曜遮掩,自作聪明。 她闭上眼睛,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高内侍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是淮阳王府在虚张声势?” “太子废了,周曜也半死不活,朝堂上一堆人站在墙头观望。狄慎这是怕树倒猢狲散,替主子强撑着呢。不过到底是个刺头,连本宫收买钟家眼线的事都猜得到,让那钟氏出言蒙蔽,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回头警醒着些,别叫他找到人。” “娘娘放心,老奴留意着呢。咱们就是拖着,也能给他耗到油尽灯枯。” 乔皇后闻言微笑,起身准备赴宴。 * 凤阳宫外,玉妩可猜不到这九曲回肠。 宫闱里都是人精,她既站在淮阳王府的屋檐下,听周曜的吩咐把事情办好总是没错的。至于背后的种种,凭她如今的小脑袋和见识,还算不到那么远。 遂按周曜的吩咐摆好神情,随孙嬷嬷去赴牡丹宴。 到得北苑,人已来了不少。 玉妩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魏婉仪和时娇,那俩见了她,大为欢喜。 因孙嬷嬷年迈,靠着一双脚出入宫廷拜见帝后已走得腿酸,玉妩怕累着老人家,便留她在马车里歇息,只带了佛宝和王府随从在身侧,与时娇她们同行。 时隔许久再来宫苑,有些事却还没变。 譬如三五成堆的贵女里,仍不时有人暗暗打量她,只不过淮阳王府还没倒台,她们也没敢打量得太肆意,都偷偷摸摸的。 行经一处凉亭,里头数位贵女围坐,将乔拂和陆幼薇捧在中间,珠翠耀目。 见玉妩她们走近,不免交头接耳。 时娇见状,不由轻嗤,“这群人还是老样子,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编排什么。都这么久了,背后嚼舌根这种毛病还改不掉么!” “过去瞧瞧?”玉妩提议。 时娇连忙拽住她手腕,“过去做什么呀!她们那群人沆瀣一气,想必没说什么好话。咱们难得能碰头,高高兴兴赏花散心不好吗,何必去听那些闲言碎语,平白给自己添堵。” 魏婉仪笑而摇头,“那可未必。” “怎么说?” “玉妩如今是淮阳王孺人,身上有品级呢,连宫中女官见了都得客气几分。就算乔拂莽撞,陆幼薇却知道轻重。外头如何都是私底下的事情,在宫里出言不逊,那可是藐视皇家的罪名,她不想活啦?” 这般解释,正合玉妩的想法。 昨晚周曜特地叮嘱过,叫她进了宫别畏手畏脚,该拿出王府的威风,就当夫君仍生龙活虎,不许让人瞧出怯意。如今现摆着乔陆二女,可不就是天赐的良机?遂舍了近处的游廊,绕道往那边走去。 乔拂瞧她特地绕过来,果然面露诧色。 等玉妩走近,她才要如从前般出言寻衅,却被陆幼薇狠狠扯了扯衣袖。 乔拂诧道:“怎么了?” “装没瞧见。”陆幼薇低声提醒。 这么一说,乔拂才反应过来,眼前的钟玉妩虽仍是绮年玉貌的少女,身份却已不是可随意寻衅的小官之女。 因不愿在死对头跟前落了下风,她赶紧缩着脑袋当鹌鹑。 可狭路相逢,玉妩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