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今晚回去后,会不会心有余悸睡不着。 周曜挑了挑唇角,折身返回映辉楼。 * 这场袭击围剿悄无声息,除了狄慎调动的人手和玉妩主仆俩,并没半个旁人察觉——王府后院里原就裁撤了大半人手,当时在小厨房附近的唯有盯着鸡汤的小丫鬟,她关着门满腹心思扑在鸡汤上,也不曾留意外面的事,狄慎过去时还一脸茫然。 如此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狄慎当时只以检看厨房为由糊弄过去,再收拾了黑衣人,便可风过无痕。 但于玉妩而言,这事似乎还没结束。 当晚睡觉做了场噩梦不必说,往后的几日里,玉妩每尝到后院散步时,总会觉得暗里有人盯着她。有时候心有所感望过去,多半是花树繁茂毫无动静,但偶尔有那么一两回,似乎能瞧见有人影一闪而过,只是动作极快,总让她怀疑是眼花。 但仔细想来,一两回眼花便罢,哪会常常看错? 可若说真有人盯着,又说不太通。 淮阳王府的防守外松内紧,从映辉楼周遭的情形就能看得出来。府邸外围有人刺探消息便罢,若真有人闯入内宅,定会惊动狄慎,那人想必不是外头来的。 可若是淮阳王心存疑虑,派人盯着她,凭王府亲信们出生入死、所向披靡的本事,哪会让她察觉? 玉妩猜疑不定,只能暗自琢磨。 这天夜晚人语初歇,玉妩因晚饭吃得多了些,且饭后的肉汤极为可口多喝了半碗,腹中颇觉饱胀,便在睡前带了佛宝,到清漪院外的游廊上消食。 是夜风清月白,如墨苍穹里不时有薄云浮过,令夜色忽明忽暗。 主仆俩缓步而行,灯笼明照。 嫁进王府已快小半月了,从扬州搬回京城后,她还没跟双亲分开过这么久。 按着寻常人家成亲的规矩,成亲后数日便可回门,让爹娘看看女婿,得知婚后处境,也好叫二老放心。 但淮阳王这般模样,哪还有回门的力气? 玉妩不能独自回门,初来乍到也不能请双亲登门,至于派人送信,这时节似也不宜。 如此音信不通,爹娘定是极为担心的。 玉妩提起这些事情,眉间隐有忧色。 佛宝知她心思,凑近了低声道:“这些日里殿下给王爷送药膳,奴婢瞧着每回都是空着碗拿回来,想必王爷用得还算顺口。且孙嬷嬷待殿下也不错,起居的事上颇为恭敬,不若回头跟她提提,请她问问王爷的意思?” “也算是个法子,不过孙嬷嬷照应内宅颇为劳苦,这种事还是亲口说更好些。”玉妩拿指尖绕着垂落在肩的发丝,想起那座松柏环绕的映辉楼,多少有点发怵,低声道:“等下回见着王爷,我亲自问问吧。” “殿下还没见着他?” “每回都是狄典军把饭送进去,我在厅里歇着。想来这般处境,他是不想多让外人瞧见的。”玉妩缓声说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便往树影摇动的暗处瞧过去。 只一眼,她便看到了道模糊的身影。 比起先前远远晃过的人影,这回对方离得颇近,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偷听。 这般真切,显然不是眼花幻觉。 玉妩当即高声道:“是谁在那里!” 旁边佛宝也瞧见了,出声呵斥之余,抄着手里的灯笼便往那边砸了过去。 这间隙里,那树丛猛然晃了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