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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是朕的黑月光 第20节


……”

    “阿姐,你说的是谢明谨么?”

    沈澈以为他姐记错了,“小结巴?腼腆?”

    当朝谁不知道探花郎谢明谨口若悬河辩才无碍,曾在朝中以三寸不烂之舌,雄辩满朝文士无一不服,结巴?

    谢明谨要是结巴,那普天下就没不结巴的人了。

    还有腼腆……谢明谨一向放得开甚至有些不要脸,他腼腆?谢明谨要是腼腆了,天底下就没厚脸皮了。

    “不是么?”

    沈漓大口吃下一块肉,嘴边都有点油,看着沈澈道,“一说话就跟蚊子哼哼似的,还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当初殿试指了探花郎,是因他长得好吧?”

    她和谢明谨见面并不多,第一次见面,还是她当初南下去寻一个铸剑师,凑巧碰到谢明谨和他几位友人的马车惊了马,被她上马控住了危势。

    后来谢明谨进京赶考,又和她弟沈澈交好,凭着这个,她又见过谢明谨几面。印象里谢明谨就是说话有点小结巴,还十分腼腆,每次说话他耳朵都能红透……这样她就更不好多说了,每次都匆匆一见,加起来也没说过多少话,

    “哦,还有,他貌似还有些嫌弃我,”

    这时,沈漓又吃了一块肉后补充道,“有一次我去寻你,在太学的客栈旁碰到他,抱着一摞书,有本书掉了,我正好碰见,好心替他捡起来,谁知他怕是我弄脏了他的书似的,猛地就从我手里抓了过去——就红着脸跑了!”

    沈澈:“……”

    他当初身死后一缕残灵飘荡时,曾看到谢明谨在沈漓的墓前烧了一些书:那书里,很多书页上都写满了“漓”字,各种笔体,或轻灵,或沉郁,或明快,或缠绵……

    第21章 你摸摸我的手

    “吃饱了,”

    沈漓满足地把碗底的汤汁也吃完,把碗往沈澈跟前一推,“看,干干净净——说吧,到底什么事?”

    沈澈又给她递过来茶,将茶放在她面前后,手却一直没放开,保持着握着茶杯的姿势没变。

    “干什么?不烫么,你傻了?”

    沈漓轻斥一声去拍他的手。

    “阿姐,”

    沈澈忽而低声道,“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凉了?”

    沈漓倏地一怔。

    这句话是她和沈澈小时常常互相开的玩笑,每次在练武场比试完,有时玩闹心起,其中一人会突然倒在地上,给另一个人说这句话。

    手是不是凉了,人是不是死了。

    没有别的缘故,也不是什么恶趣味,实在是这些年来沈家在大熹朝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死伤无数子弟。

    叔祖父,以及叔祖父的长子,二叔祖父等人,一个个马革裹尸而还,为大熹朝拼尽了最后一滴血。

    每一个死去的家人,躺在冰冷的棺中的时候,摸一摸他们的手,都是冰凉彻骨。

    身为大熹将士,为国而死死而无憾。忠心护国,是他们沈家的祖训,死生很多时候都成了寻常事。

    摸一摸,手是不是凉了,人是不是追随先祖而去……这就是她和沈澈儿时最常开的玩笑。

    再后来,就是新一辈的死亡。

    他们大伯父家的堂兄,战场上万箭穿心而死。他们叔家的两位兄长,一个伤重送回京都后不久身亡,一个莫名被指斥延误军机,结果被逼无奈自尽。他们父亲和大哥,也一样先后战死疆场,尸身送回京都的时候都是惨不忍睹。

    他们也长大了,知道了忌讳,这种玩笑再也不开了。

    此时忽而听到沈澈说这么一句,沈漓抬眼看向弟弟,正对上阿弟发红的眼眶和眼神中深邃冰冷的寒意。

    “阿澈?”

    沈漓轻轻道,“怎么了?为什么忽而说这个?年纪大了反而不懂事了么?这玩笑不许再开了。”

    “阿姐,我跟你说一件事,”

    沈澈坐在了沈漓对面,压低了声音道,“你不要打断我,无论你觉得如何,莫要惊呼声张。”

    沈漓察觉到了他的凝重:“放心,你只管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内的灯花一点一点跳跃,屋内两人对坐,屋外大雪纷飞。

    哪怕屋里放着炭盆,炭火很旺,但寒意还是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浸透了骨,浸透了心。

    沈漓只觉得整个人都冷成了一个雪雕的假人,身和魂都似乎完全飘离在了这一片彻骨的寒凉之中。

    她对阿弟再熟悉不过,她知道她阿弟没有再跟她说笑话。而且……她心中并没有质疑。

    “阿姐,你都信我所说?”

    看着沈漓的反应,就连沈澈都有些意外,“阿姐没有怀疑,这是我在胡说八道?”

    重生这种事匪夷所思,而他说的东西,又是直接将他姐的枕边人,变成了沈家的死敌……他姐竟然像是一下子就信了?

    他知道他姐心机不够狡诈,但曾领兵作战的将领,又绝不是那种二傻子,别人说什么都会相信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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