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瞟到一张奖状。由于时间久远,纸张发了霉,以至于林郁恒只能看清上面“福利院”这三个字。 “这是什么?” “你不记得了?”廖母拿起它抚平了,怀念道,“这还是你7岁的时候,我们带着你去福利院做好事,你爸给你弄的奖状呀。” 林郁恒机灵地找补:“那会儿那么小,我都记不清了。” 廖母惋惜一声,将奖状用纸巾擦了擦,唠叨地说着往事:“你那会儿在福利院还交了朋友呢,分开时,哭得要死要活的。不过也难怪你舍不得,你当时——” 她还未说完,一旁的厨房的移门从里打开了。 廖父系着围裙,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廖母的叙旧,让她赶紧来厨房帮忙。他也不忘对林郁恒催促道:“快去洗个澡,马上要吃饭了。今晚啊,老爸给你露一手!” 廖母假装不情愿地起身,笑着抱怨:“你爸呀,难得做次菜就嘚瑟,显得自己是个五星级大厨一样。” 自打儿子好转,他们夫妻感情和睦,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林郁恒喜欢温馨的家庭氛围,他发自内心地羡慕廖延。但他明白,这些都不属于他,所以他格外珍惜在廖家的每一天。 他沉了一口气,回房间准备冲澡。 可大概今天是廖父去阳台收的衣物,他总是放错衣柜,林郁恒的浴巾并不在自己房间。 他毕竟不是“亲儿子”,便想打声招呼,再进“父母”房间拿浴巾。 结果,厨房的油烟机声音过大,廖家父母没有听到他过来的脚步声。 也因此,林郁恒听到了一段不该听到的对话。 又或许,这是一段廖延不该听到的对话。 夫妻俩背对着林郁恒,手上各自忙着活儿。 廖父边切菜边说:“小延真是变了很多,我记得他以前特别讨厌打篮球,成天就喜欢躲在房间里打游戏。” “兴许是这里的人和善,就隔壁楼那个男孩,不是老来喊他打球吗?”廖母这般说着,随即也感叹道,“不过小延是变了好多,不管是口味,还是性格。” 她手里掰蒜的动作慢了下来:“有时候……我,”她的眼神闪躲了下,“我总感觉他不是小延,像是另一个人。” “瞎说什么呢,神神道道的。” 廖母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自我安慰着说:“不管他的性子怎么变,他都是我们的儿子。” 林郁恒听到这里,对廖延的歉意逐渐增多。 他的性子太要强,没办法好好地扮演内向的廖延。 可本是温馨的一段对话,却突然在廖父口中变了味。 他拿过菜筐里的辣椒,粗略切了几刀:“我倒觉得,他这样更好。” 廖父回想起之前的廖延,总觉得经历了一场噩梦,他沉声说:“他现在挺好的,是该这样改变,以前的确懦弱了点。” 廖母不说话了。 “alpha嘛,总该是这样的。”廖父见妻子不接话了,讪讪地收了声,须臾后又道,“咱们再注意点吧,就照医生说的,我们感情好,对孩子的影响就好。他之前……你和我都累,都折磨,我不想再回到那种日子了。” 廖母起初是不吭声。 廖父说:“孩子活着最要紧,他变得坚强,有了改变,这是好事。我们不能再让他变回以前那样了,那样不行,不好!” 而“活着”这个词触动了廖母的心,她迟迟地应道:“是啊。”她缓缓抬眼,眸中的疲惫似乎一点都没减少,“活着就好,其他不重要。” 林郁恒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这番话,他多希望廖延听不见。 在廖家父母做出选择的一刻,他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捏住了。他捂住心口,不顾一身汗水,躺倒在床上。他大口呼吸着,有过两次死亡经历的他,生怕自己窒息而亡。 他能够感受到廖延在心痛。 他无能为力。 林郁恒无意抢夺廖延的人生,他唯有真诚道歉:“对不起。”他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请求,“廖延,如果你听得到,能不能把身体再借给我一段时间。”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林郁恒苦恼地闭上眼睛。 当晚,月色暗淡。 睡眠很浅的林郁恒,意外地进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一夜无梦。 次日早晨,当他醒来时,书桌上的电脑开着。林郁恒不记得自己有在睡前使用电脑,也很诧异它没有自动黑屏,是就这样亮了一个晚上吗? 他打着哈欠走到书桌前,身体顿感疲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