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说:“不是,最近镇北的工厂出了些问题,镇长这两天一直在跟合作方商量。” 钱浩左拐右拐,开进一片环山公路上,视野瞬间被浓密树木遮住,漫山遍野的绿意袭来。 “旅游区还建工厂?”喻唯熳看着周围,有些诧异,“环境问题呢?” “是个建材厂,其实原本的合作方计划很周全,环境问题完全不用我们担心,但是厂里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批新的投资商,要跟原来的人抢这块地,那投资商谁都不了解,也不知道底细。” “就我们镇里那个最大的承建公司,津耀你们知道吧,原本这工厂就是津耀的,板上钉钉的事,就差一锤子了。他们老总许董是同江的大恩人,办事利落得很,镇子里的人都很感激他。” 说话间,车停靠在镇北旅游度假村,喻唯熳一眼就看到,度假村不远的工厂门口,停了不少眼熟的车,喻唯熳略扫一眼,对钱浩礼貌道了句谢。 喻唯熳和王姐下了车,往选好的度假村里走,镇长来之前都打过招呼,拍摄采访一切顺利,日暮西沉,腿脚不停将这块度假村内所需的所有素材收集完成,两人才得空在度假村门口的小餐馆吃上饭。 由于是度假村,且旁边还是工厂,人有不少,喻唯熳和王姐只能让服务员在院子里加了桌椅,坐到了外面。 等了许久,菜上齐,两人刚动起筷子,餐馆内有人发生争吵。 职业使然,喻唯熳与王姐对视一眼,端起设备就往屋内走。 屋内吵得不可开交,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晕倒在地上,另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抱着他哭,边哭还边说:“这厂子是要人命的呀!天天从早到晚干一天,这人都给累成这样了!津耀干的是人事儿吗!” 周围还有人悄悄起哄,话里话外,是在说津耀的不好。 就是没人赶上去救人。 那两人看着不像是单纯的哭,而是在哭,诉。 喻唯熳觉得不对劲,她走到晕倒的工人身边,看他脸色惨败,头冒虚汗,她冷静道:“王姐,叫救护车。” 看见喻唯熳端着摄影机,还穿着电视台的制服,那工人随即哭着说:“你是记者吧,快曝光他们,就曝光津耀,他们苛待工人,不配当厂子的领导!” 这话听着就不太对劲,喻唯熳想起刚才钱浩说的,有新来的资本,想抢了津耀这碗饭。这工人话里三两句不离津耀,绝对有问题。 趁救护车没到,喻唯熳在餐馆内环视一圈,有不少应和这工人来小声嘀咕的。 她隐隐有猜测,这是场局。 是对家,专门安排给津耀的局。 挑在餐馆,挑在晚饭时间,目的就是让镇里的人对津耀失去信任,好取而代之。 想到这儿,喻唯熳站起身,眉间气场压不住半分。她凌厉望向仍在说话的工人:“津耀的工厂这么多工人,怎么就你们受苛待了?” 那工人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他这么闹一出还能有人反驳他,下意识地破口大骂:“你是外地来的吧,你知道些什么!这几个月每天加班加点,工资还一分不涨,你去打听打听,都是这样!” 喻唯熳抱臂,笑了下,温声说:“哦,你这兄弟都倒在地上了,你第一反应不是去救人,反倒是哭诉骂人,嫌弃工资低?” 小城镇一个工厂的人,哪里受过多少素质教育,遇到喻唯熳这种话术满分的人,自然招架能力不足。 喻唯熳说这话,一字一句触到他的软肋,那工人气急败坏,“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她当仁不让盯着对方,很刻薄地评价:“你这脏水泼的不行啊。” 门外急救车铃声恰时响起,喻唯熳稍稍松了口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