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要摸申姜的脸。 申姜说什么也不愿在昏君的手下屈服,狠狠咬了惠帝一口。 惠帝手上一阵剧痛,抬手就要给申姜一巴掌,被她向后躲开了。 惠帝大怒,转而用刀尖去拨申姜的衣衫。他的口水流在了申姜的衣裙上,散发出难以描述的气味,又腥又臭,令人欲呕。 申姜双手不能动,腿却还可以动,往前一蹬,将惠帝的轮椅踹倒了。 惠帝倒在地上,到底是吃了双腿残缺的亏,气急败坏道,“还敢挣扎是吧?今日朕必定要折磨死你,看看你到底多有骨气!” 他嘶吼着叫了两声,想把门外值守的侍卫给喊进来。然而喊了半天,竟无人应答。 僻静的小屋里,充斥着静谧而诡异的气息,仿佛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气氛极是不对。 申姜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不过现在逃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站起身来,就飞快地朝门外冲去。 “站住!站住!来人呐,擒住她!” 惠帝一边喊,一边在地上尽快爬了两步。他双腿不行,双手却灵敏得出奇,猫爪一般钳住申姜纤细的脚踝。 申姜被他一绊,脚下不稳,摔倒在青砖地上,膝盖磕破了一大块皮,疼得紧。 惠帝狞笑了声,以手做腿爬过来,锋利的小刀就朝着申姜的脸蛋划去。 这一下可毫不客气,申姜淡白的鹅脸蛋上顿时流血,传来一阵凌厉的锐痛。 她失声哭道,“滚开,滚开!” 惠帝得意的笑声萦绕于耳,他将申姜的头绳割开,鼻子凑过来,对着她泛着幽香的长发一阵猛嗅,手中的刀竟要将申姜的秀发截断。 收集绝色美人的秀发,是他的一大怪癖。 申姜欲躲,可头发被惠帝的匕首钉住了,暂时没法动弹。 她急泪涌出,手边又没有任何利器可以对抗惠帝,只得朝着惠帝的命门狠狠一踢,使足了十成十的力气。 惠帝“嗷——”地发出野狼一般的惨叫,狂躁不已,污言秽语横喷而出,骂得别提多难听了。 “来人!来人!”他几乎发狂地怒喊道。 申姜趁机揪住惠帝的头发。她有头发可以被攻击,惠帝却也有,虽然不多。 她对待惠帝没什么心慈手软的,直接把惠帝头顶那仅存的几根头发跟拔野草一样往上薅。 发根离肉之痛,让惠帝再次咆哮起来。 申姜并不恋战,趁着惠帝疼得打滚之时,慌慌举步,就往外跑。 她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惠帝的侍卫,此刻情况危急,逃跑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然还没等她推门,门却唰地一下子开。浓浓的夜色透进来,一股极阴寒的凉风拂身而过,让人凉到骨髓里。 申姜脚步来不及收,差点与推门的人撞在一起。 那人顺手将她的腰扣住,申姜挣扎了两下,抬眼一看,竟是贺兰粼。 贺兰粼瞥见了她秀白脸蛋上的血痕,眼色顿时如寒冷的晨光,中有烈火在隐秘地燃烧着,衍出仇意来。 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尸体。 董无邪、江无舟、卫无伤手持兵刃紧随其后,还有数百号亲卫原地待命。 申姜见这阵仗,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惠帝肯定完了。 应该没有全尸。 今夜光线不明,夜色甚暗,溶溶的月光都是煞白的。 惠帝摔在地上,狼狈无比,见终于有人闯进来,只道是自己的侍卫。 “狗奴才,是不是找死?朕喊了这么半天,怎么才进来?” 见贺兰粼沉默,他继续骂道,“……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那贱女人给朕抓过来!” 申姜直冷笑,世上竟有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的鬼。 却见贺兰粼轻挥了挥手,叫董无邪等人先退下。 他将申姜慢慢牵过来,站在惠帝面前,冷漠地瞧着他。 惠帝被盯得发毛,斥道,“狗奴才,你聋了?不……你是哪来的,你不是朕的人!朕的亲卫呢?” 斜眼瞥见了江无舟,连忙叫,“江无舟!你也反了!怎么叫这么一帮人靠近朕!是不是找朕砍你的头呢!” 站在远处的江无舟岿然不动,一脸庄敬。 除了负伤的路不病和死去的钟无咎外,无字辈的大将,董无邪,卫无伤,江无舟,秦无骨、赵无忌都已齐聚于此。 远处,前朝老臣建章将军正在领着三千兵士严阵以待,等着号令一下,便攻进建林城去。 他们效忠于一个共同的主子,太子,萧桢。 ——那才是贺兰粼真正的名字。 惠帝欲再骂,贺兰粼却沉沉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他牙齿跌落。 此刻,他终于不必再藏拙,终于可以将他最凌厉的锋芒都露出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