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粼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掐在她细白如瓷的脖颈上,低沉柔哑地道,“……怎么不硬气了?” 这是个极其亲昵的动作,亲昵得让人浑身发痒。 申姜怎想到他敢在这里动手,她的身量毕竟不如贺兰粼高挑,牢水已经没到了心口。她拼命地捶打着他,却无济于事。 叶君撷听到这动静急了,“姜妹妹”、“姜妹妹”地喊了两声,便要匆匆开锁闯进来。 贺兰粼眉头一蹙,低声说,“阿姜,告诉他们你没事,你还要一些时候,才能问出消息。” 申姜欲急喘几口气,偏偏贺兰粼节骨分明的手指横亘在她喉咙间,把她最后一丝呼吸也阻截了。 她不服输地瞪向他,可他眼色晦暗,一点怜悯之意也没有。 她还真怕他会掐死她。 申姜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委屈地点点头,朝外面喊,“我……没事,再等一会儿……” 贺兰粼补充道,“别进来。” 申姜道,“你们别、别进来。” 外面传来叶君撷的回声,模模糊糊的,也听不清楚,仿佛是叫她小心。 申姜哭了,嘴角有几分抽搐,“你是要杀我么?” 贺兰粼是有几分疯的,她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额前的碎发湿了,一条条地挂在睫毛前,混合着晶莹的泪珠。 贺兰粼放开她的脖颈,将她沉沉一吻,哄骗道,“对不住,方才吓到你了。但咱们现在情况危急,对付叶君撷这种小人,不得已的手段也只有使一些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申姜暗恨自己不该来,把自作聪明的叶君撷骂了无数遍。 然无论怎样,今日算是栽了。 她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贺兰粼曾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原是算到了有此一劫。 贺兰粼拔下她发髻上的一根长簪,在自己手腕上的锁头处反复拧剜了几下,那铜铁打造的锁就如同催枯拉朽似的,嚓嚓嚓几声轻响断了。 申姜不禁瞠目,原来他还有这般好的开锁本事。 她不知的是,为了策划复国,贺兰粼从小就被母亲教以各种技艺,无论是贵族子弟都爱学的武功骑射、琴棋书画,还是江湖上那些三教九流的医术、骗术,开锁翻墙术,事无巨细……此刻开锁看似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却蕴含着十几年流血流汗的苦功在其中。 申姜黯然道,“原来你早就能出去,为什么还在这儿呆着骗我?” 他道,“我虽能开锁,却也不是外面数百卫兵的对手,只得静候时机。” “我就是那个时机?” 他揉揉她湿漉漉的脑袋,倒也没避讳,“……计划里本来是没有你的。但你来了,却能省下甚多的事,不用白不用。咱们一会儿联手闯出去,气死那叶君撷,好不好?” 申姜低下头,情知自己又被利用了,却没法说个不字。 贺兰粼用长簪在自己清瘦的手臂上剌下一不长不短的血口子,用簪子尖蘸血,画在申姜脸上,不一会儿就画出数道极为逼真的伤口来。 他率先从水塘中跃了出来,然后双臂一伸,托着申姜双腋也将她抱了出来。此时申姜的衣衫已凌乱不堪,还沾了许多的血污。 “轻了些。”他颠了颠她,才让她双脚落地,唇伏在她耳边,“答应我,一会儿配合一点,不许大声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