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小师弟的说法,怀文玉当时是在短时间内消失的,雾气来的蹊跷,怀文玉也没有这样的本事,那这么看来,有人掳走她的几率会大上许多。 但如果这么猜测下去的话,到底谁会掳走她这件事又成了一个谜团。 她下山的次数并不长,唯一的亲人在道观中,除却每次缠着要和孟鸿卓一起下山做任务,那就只有祭拜的日子才会下山一趟,孟鸿卓思前想后,也并没有想通到底谁会做这样的事。 怀文玉虽性格不讨喜,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天色渐黑,人又没找到,孟鸿卓只好先发话:“先在附近找地方住下吧。” 这里荒郊野岭,远眺而去,也没看到多少人烟。 他们不能离太远,骑着马赶在天全黑之前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这是附近山上的一家猎户,三口人,房子不大,但也空出了一间房给他们住宿,五个人的话有些过于拥挤了。 好在就在不远处还有另一家猎户,孟鸿卓和辛云容留在这里,而俞济三人则是往另一处借宿去了。 猎户认得他们身上的道服,有次在山间打猎受了伤,就是被穿着这身道服的道长救过一命,孟鸿卓掏出的钱被他推了回来,猎户面容憨厚,孟鸿卓接触到的手掌因长期暴露在冷风中已有开裂的痕迹,粗糙而长满厚茧。 孟鸿卓将钱收回了袖中。 他道了谢,猎户的妻子抱着两床半旧的被子,笑着递给了他。 虽然旧,但重在干净暖和,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那原本是猎户儿子的房间,因此床对于两个人其实也有些不太够。 酆郸将几张长凳拼在一起当床榻,他根本就没有和她睡一张床的打算,只脱了外面的道袍,抱着手臂躺了下去,表兄妹也是需要避嫌的。 那张床对云容来说,刚刚好。 她解开松松垮垮束缚着的腰带,脱下身上的道袍之后感觉到了轻松,仿佛终于解放了一般,在被窝里她侧过身望着孟鸿卓规规矩矩睡觉的方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这里是她的孩子。 原本还只是凸起的一团,如今却像陡然吹大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原本在宽松道袍下还不是很明显,但如今她放松下来之后,那肚子宛如六个月才有的样子,云容偷偷地钻进被子,掀起衣服看了一眼,她原本就瘦,那肚子并非是尖的,圆形的弧度并不是特别明显,以至于孟鸿卓几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肚子比寻常的似乎要大些,云容轻柔地抚摸着肚皮,隔着一层,她却有一种肚子里的孩子将手掌同她相贴的错觉。 回想起来,她并没有孕吐,也没有任何不适的酸痛感,或许是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孩子的存在感低到她自己有时候都给忘了,手绕在肚皮上转了一圈,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跟着转了一圈。 新奇和趣味占据了上风,云容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也陪着她玩,直至孟鸿卓提醒般轻咳一声,云容才停止了自己窸窸窣窣的动作,将脑袋钻出了被窝老实睡觉。 听到床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孟鸿卓才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被子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若是能化为实质,这孩子估计早没了。 小家伙也意识到了自己被厌弃,蜷缩成一团收敛好自己的鬼气,不再动弹。 翌日清晨,云容醒来走出去的时候,猎户妻子拿出了家里最好的腊肉,蒸好后切成薄片放在了面里,加上一勺自己腌的辣酱给他们当朝食。 云容吃得鼻尖通红,琥珀色的面汤也喝了个精光。 在走之前,孟鸿卓悄无声息地将一锭银子放在猎户家的箩筐里,当他们重新回到桃花林中的时候,泛着日光的清晨里却弥漫着淡淡的白色雾气。 雾气并不少见,但有了怀文玉的前车之鉴,孟鸿卓拉紧了缰绳,冷声提醒:“大家不要离得太远。” 现在暂且还能看到周围的几人的位置,孟鸿卓决定下马,这雾气似乎有变浓的趋势,他们在一棵树下栓好了马匹,在浓雾下他们也无法看清面前的路,更别说骑马往别处走了。 察觉到雾气并不普通,几人围成圈,将云容围在了中央。 “俞师弟?” 面前陡然传出尖细的女声,俞济一听就反应了过来:“怀师妹?” 孟鸿卓却愈发警惕,如今这雾来的奇怪,那这突然消失的人又突然出现声音也疑点重重。 但小师弟却激动了起来,他年纪尚小,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只大声喊着:“怀师姐!我们在这!” 白雾浓厚了起来,眼前朦胧一片,如果不是他们靠得近,或许只要他们相隔一步的距离,就完全看不到对方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