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清晰可辩。 秦禛加快速度,七八息后抵达战场,一眼便瞄见了处在战场边缘的大赵。 大赵的手臂、肩甲、大腿都有鲜血渗透出来,他正用一把带豁口的长刀勉力支应着对面的流民。 秦禛抬起短铳,正要瞄准,就听到了一声绝望的叫声:“爹,孩儿不孝!” 房慈! 秦禛手一抖,九十度转身,换了个方向。 脚下飞快地挪动几步,透过打斗的人群,她看到一个穿着军服、手臂系着麻绳的男子手持长刀,朝倒在地上的人狠狠刺了下去。 秦禛来不及瞄准,短铳一抬就扣动了扳/机…… “砰!”突然的枪响让那兵勇的动作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顿,秦禛没能射中他的心脏,而是打在了手臂上。 刀从手中落下去,直直地插在房慈的胸脯上。 秦禛心里一疼,却不敢立刻去看倒地之人到底是谁。 她补上一枪,杀死那兵勇,再向大赵的方向移动,瞄准他的对手开了第三枪。 这一枪很准,大赵的对手死了。 他看一眼秦禛,略略点头,扬着刀朝旁边的一个流民扑了过去。 古成和封一寸也杀进去了——他二人也有短铳,但短铳子弹金贵,且混战中容易误伤,不如一刀一刀砍来得便捷。 秦禛手持短铳站在外围掠阵,开一枪救一人,六发子弹,救六人。 战况迅速有了好转。 秦禛这才敢去找房慈。 她举着短铳,越过几具尸体,朝战场左侧方走了过去。 “嗖……”一支羽箭从秦禛右前方的房顶上射了过来。 “娘娘!”七八个人同时大叫一声。 秦禛原本就在观察战场,已经发现了这支羽箭。 她怕误伤身后之人,在避开的同时,冒险用短铳在空中挡了一下。 然而,她到底托大了,铳没挡到,手臂却挡到了。 箭簇穿过衣袖,擦着皮肤飞了出去——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肘往下流。 但秦禛已经顾不上这些,她和古成同时朝一旁的院子扑了过去。 古成上墙,她在墙外,随时准备“接应”来自暗处的杀手。 “娘娘,后面!”古成喊道。 秦禛脚下加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到了后门,恰好看到一个穿着布甲的男子朝胡同尽头跑了过去。 秦禛从容举枪,“砰……” 那人后背中枪,踉跄两步,直直地朝地上倒了下去。 后面传来脚步声。 秦禛持枪转过身,对准来人。 那人是个穿着布衣布鞋的年轻人,面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不要杀我,我投降。” 倒在前面的那名男子便是南城兵马司的刘副指挥。 年轻人是他的长随。 秦禛押着他去了前面。 叛军没有了头头,流民被杀光了,剩下的兵勇便选择了投降。 战斗结束了。 秦禛把俘虏交给古成审问,自己带着封一寸去找大赵周智等人。 “呜呜呜……”大赵的哭声像利剑一般插在秦禛的心上。 她感觉脚下如有万钧,每一步都千难万难。 不过两丈多的距离,秦禛走出了一身冷汗。 封一寸先她一步到了,说道:“娘娘来看你们了。” “娘娘?”周智蹲着转了过来,目光落在秦禛脸上,惊喜交加,“原来真是娘娘!” 他才认出秦禛。 秦禛道:“房慈呢,让我看看。” “原来是娘娘救了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人堆里传了出来。 秦禛眉心一跳,“你没死?” 周智抹了把眼泪,“娘娘,赵岩赵什长走了。” 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