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仪思虑片刻,“去吧,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小船掉头走了。 李之仪的脸色很难看。 一个中年人从船舱里出来,说道:“他不是要去海西省吗?” 李之仪摇摇头,“如果真去海西省,又何必趁着大雾冒险离开?” 中年人又道:“那公子认为他会去哪儿?” 李之仪默了片刻,“我想不到。” 景缃之现在有两大敌人: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青莲会——前太子的余党与此会息息相关。 他们这段时间频频出手,令景缃之应对不暇。 李之仪只知道自己人在这一带没有动作,但不知道青莲会搞了什么。 他自语道:“他这是有青莲会的消息了?还是单纯想骗我离京,只为腾出手去做别的?” 不但二者都有可能,而且还有其他可能性。 李之仪陷入了因无法预判而导致的纠结中。 太阳升起来了,橘色的光彻底驱散了雾气,河面上变得清晰起来,水光荡漾。 李之仪收到新消息后,飞快地做出了决定:“返航,回京。” 中年人道:“他们走不远,不再找找吗?” 李之仪微微一笑,“这是在大庆,只要他存心躲,我们就很难找到他,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在京城以不变应万变。” 同时间,一辆普通马车驶入函州城,停在一家早点摊旁。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从车上下来,对正在忙碌的中年夫妻说道:“三碗米线,多加浇头,再要六个水煮蛋。” “好嘞。”女人应一声,将三把米粉扔进三只笊篱,沉到沸腾的鸡汤里。 小厮问道:“请问,你们有那种有点臭的米线吗?” “臭的?”女人白了小厮一眼,“鸡汤都是当天熬的,米线也是新做的,怎么可能臭呢?” 小厮赶紧赔了个笑脸,“不是说大婶的米线臭,是问大婶有没有臭着吃的米线。” 女人道:“这个真没有。” 小厮把一碗米线给车夫,他带另两碗上了车,对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的主子说道:“少爷都听见了吧。” 景缃之不置可否,睁开眼,坐起来,“吃饭吧。” “哦。”承影先把景缃之的碗放小几上,然后捧起自己的一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吃过早饭,马车从西城门离开,刚走不到一里地,暗卫古成追了上来,把几只小竹筒呈给了景缃之。 景缃之拆开其中一只,飞快扫一遍,再看第二只时,他愣住了。 片刻后,他笑着摇摇头,“她居然真的破案了,而且,的的确确系一人所为。” 承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景缃之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苟家的案子三法司也参与过吧。” 承影道:“好像是的。” 景缃之赞道:“她虽是女子,却做到了京城各衙门都做不到的事啊。” 承影小声附和道:“娘娘确实了不起。” 景缃之一摆手,“加快速度,争取年前回来。” 承影撇了撇嘴,心道,我的王爷诶,还说不喜欢人家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苟家灭门案在京城影响极大,极恶劣,所以潘大人把此案提到前面,立刻进行了公审。 他不但请了三法司的人,还允许一部分老百姓进行了旁听。 秦禛、周智等人作为此案第一经手人,也参与了审判。 在堂上,管升没有丝毫悔意,平静地认了罪,坦诚一切罪行。 他的行凶过程与秦禛推断的一模一样,无论是手段升级,还是对金银的处理,都被她预料到了。 每次行凶后,他就会进城找个赌场玩一玩,输光了从各家偷出来的银钱就收手。 这也是他的家人毫无察觉的最大原因。 审判进入尾声的时候,潘大人问他:“这几家人都是不错的人家,你为何要杀他们。” 管升是这样回答的:“他们越老实,我的把握就越大。再说了,既然和睦,那就整整齐齐地走,不是很好吗?我这是成全他们,他们应该谢谢我。” 别人不懂管升,只觉得他丧心病狂,秦禛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