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缃之道:“发现婢女大约在七时,那么婢女可能在一更时分去了后花园,没多久就死了。” 景兆先点头,“祖父也这样说,那时候厨房干完活,下人们忙着洗漱,很难注意到别人。” 景缃之又道:“你们没查到什么人在那个时候同样离开过住所,去过后花园,对吗?” “是的。”景兆先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只是问了婢女,各房的主子们没查过。” 昭王微微一笑,目光秦禛脸上一扫而过,“这和没查又什么区别呢?暂时还不能和秦祎一案合并。” 安顺郡王壮着胆子问道:“为何不能?” 昭王道:“一旦并案,这桩案子就走入了歧途。”说到这里,他手上的柳叶小刀转了转,“你可能会说,秦祎的案子当时也没细查,不也确定是外贼了吗?本王告诉你,那不一样。” 景兆先道:“为何不一样?” 安顺郡王点点头,喉结发出咕咚一声,显然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景缃之戏谑地看了秦禛一眼,“秦二姑娘应该明白吧。” 秦禛当然明白,但她不想说。 秦祎解围道:“因为大长公主府只有一个主子,而且凶手被证明有武艺在身?” 大长公主府的人际关系相对单纯,而且秦祎是外人,与长公主府的人从未交过恶,如果还从内部入手,就是瞎耽误工夫。 昭王朝秦禛挑了挑眉。 他慵懒地窝在椅子里,一席宝蓝色道袍衬得其人面如玉,飞扬的剑眉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射出的并非是似醉非醉的眸光,而是挑衅和嘲讽。 秦禛微微一笑,颔首致谢——此人烦人归烦人,用意却是好的——婢女的确可怜,但睿王府主子们的事她管不了,也不能管。 安顺郡王和景兆先对视一眼,大约明白了——睿王府人际关系复杂,在内部没有排查的情况,直接归结于外部是不行的。 景缃之又问:“府里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传言吗?” 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 秦禛有些意外,她知道昭王能干,但她以为昭王更懂江湖,而不是断案。 景兆先摇摇头,“侄儿一向不在意那些,不曾听说。” 景缃之朝怡然县主抬了抬下巴。 怡然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然没有注意昭王的示意。 景兆先提醒:“二妹?” “哦!”怡然恍然,“十三叔,侄女也没听说过。” 秦禛与怡然并肩而坐,目光向下,落在她绣着兰花的袖口上…… 不知为何,袖口无风自动了。 景兆先对站在身后的婢女说道:“你走一趟,把晴雅晴柔和怡心叫过来。” “不必了。”景缃之一抬手,制止了景兆先,“她们也不知道。” 安顺郡王不明白,“为什么?” 昭王停下转动的小刀,还是问秦禛:“秦二姑娘懂吗?” 秦禛不客气地反问,“秦二应该懂吗?” 昭王微微一笑,看向秦祎。 秦祎摸了摸鼻子,“这个真不懂。” “是么?”昭王起了身,“很好,秦二少‘纵情声色溺于喧嚣’,难得有不懂之事。” 秦祎赶忙红着脸解释道:“妹妹,没有的事,绝没有。” 秦禛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哥回答这样的问题时不必摸鼻子,摸鼻子显得心虚。” “哦。”秦祎尴尬地笑笑,用左手把右手按了下去。 昭王歪了歪头,若有所思。 安顺郡王和睿王世孙大概也明白了。 景兆先道:“十三叔要去哪里?” 景缃之迈步往外走,“放心,本王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答案。” 他身高腿长,脚步徐徐,衣袂飘飘,很快便消失在假山的转弯之处。 景兆先道:“他知道凶手是谁了?” 安顺郡王点点头,“八成。” 怡然问道:“为什么?不是毫无头绪吗?” 安顺郡王道:“昭王负责六扇门,估计……”他的话没能说下去。 六扇门是什么衙门啊,暗探无数,只要昭王想,睿王府的这点事他就不可能一无所知。 怡然的脸有些白了。 秦禛的目光落在怡然不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