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来了有几月了。”林逐年放下茶盏,煞有介事,“林泓没来拜访几位老板倒是他失敬了。” 众人听到“林泓”这个名字都怔住了。 “是长瀛镖局的林泓吗?”马成全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遍。 “哦,原来认识。”林逐年笑了笑。 如遭雷击,马成全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没想到一把捏开这柿子里头竟是石头! 竹璃书已经笑开了,花枝乱颤,“哎哟,我就说他那样的哪能是小城来的茶商之后啊!林大老板您这儿子着实有趣。” “他这么说的?”林逐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来不假借他的名,偏要自己一个人硬闯,他林逐年能不心疼吗。 “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黎日东尴尬陪笑。 而这一句话狠狠剜了马成全一刀。 “确实是后生可畏。”蒋南初一改之前“黄口小儿”的评价。 夏德辰更过分:“我早就说林小公子人中龙凤,绝非池中物!”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风如晦事不关己地喝了口茶。 * “谁掌握资本谁就有话语权”——马成全在他自己说的这句话上狠狠栽了个跟斗。 徵朝商业繁华自有它的道理,商业自由灵活,实行官商合作制,譬如,码头是商人经营,官府监督制。 商人自主负责码头,收取费用,官府只查账收税。这样更加灵活,也省去了诸多的麻烦手续,贸易来往自由。 这种制度也决定了商人管理权的主导地位。简而言之,商人不点头,这码头您别想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在稍远的码头下货,增加路费成本和风险。 奈何江南的商贾皆是见风使舵的好手,惟利是图流淌在血液里,有钱绝不少赚一分。 马成全带着儿子到长瀛镖局登门道歉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江南码头隶属长瀛镖局一事也是满城风雨,一改之前背地里讨论的压抑、各怀鬼胎的暗流涌动,林泓的诸多事迹已经成了众人饭后茶余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少人路过长瀛镖局都要好奇地张望上一眼,从前忌惮江南商会而不敢分食林泓手中大饼的商人纷纷闻风而动。 如林泓所料,他的长瀛镖局一时间门庭若市。 而始作俑者林逐年已经坐上了回京城的马车,“走了,你娘还在等我呢。你这个月好好忙吧,春节记得回家。” 一语成谶,林泓这个月忙得焦头烂额头发不贴背。手下一干镖师也是累得脏话连连,连程进玖都来给他帮忙了。林泓再不好意思,也得麻烦麻烦刀问寒山了。 这个月怨鬼似乎也很懂事没来找林泓的麻烦,再加上南方战场捷报不断,江南对铁马将军无不是赞赏,林泓听来也放心了,忙得一心一意。 议论声四起,众人各执己见,有人就奇了,手头握着码头,做何要走陆镖? 林泓其实也想过是否需要打通水镖的行当,只是走水镖需要购置船只,大点的货船需要在官府处登记,手续麻烦,逐层上报,耗时也长,而且江南的水镖业已然饱和。 只需要坐收码头的过路费已是市利三倍,所以根本不用去和水镖分一杯羹。 话说江南码头归林泓管这事吧,其实最早坐不住的,不是马成全,而是江南水镖之父黎日东。 这没办法,失了江南码头,他就是被折了翅膀的鹰。之前在宴会上同林泓闹得那么不快,他很担心林泓直接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那一日清晨,林泓刚打开长瀛镖局的门就看见在门口逡巡的黎日东。 “黎老板。”林泓打了个招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