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菀颔首时,阮安眼神淡淡地往她那儿瞥了一眼,她面色未显,并未动任何声色。 众人用了会子蟹膳后,魏母上官氏派人端来了贯耳壶,准备让诸位贵女投壶消食。 那婢女离开后,魏菀走到阮安的身前,语气异常谦谨,当着旁人的面,笑着说:“阮夫人那日来府上参宴,我就觉得您非常亲切,我是家里最大的姑娘,很是羡慕别人家的姑娘都有姐姐照拂,您比我年长了几岁,不知日后可不可以唤您一声姐姐。” 魏菀的态度异常友善真诚,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漏来,看上去颇像是真的想同阮安深交一样。 高氏一来到魏府,就被这家的主母上官氏勤赶着巴结讨好,眼下又得见了魏菀的这副作态,她在后宅浸淫多年,在长安也是见过许多场面的人,早就将这对母女的心思都猜出来了。 她怕阮安这个单纯的没有觉察出来这对母女的不轨之心,想着回去后,得提点提点她,不能让这魏菀打活阎王的主意。 “好啊,那我以后,也称魏姑娘一声魏妹妹。“ 阮安的语气和煦,让人听上去如沐春风,她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现得刻薄或是小家子气。 果不出她所料,听到这声语调柔柔的“魏妹妹”后,魏菀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阮安见此,唇边的笑意愈深,很快将视线从她脸上的精致妆容收回。 参加投壶的人纷纷来到亭下,魏府的两个管事也来这儿做了司射,投壶赛为两人一队,每人的身前则置有三个投壶。 先上来的几个世家姑娘射艺不算精湛,全当暖场,投个十枚羽矢却只能中个两三枚,像贯耳和骁箭这种难度高的,更是很难做出。 不过赢了的一方,还是能从魏家的司射那儿讨个好彩头,彩头是魏菀特意派人定制的一批釉玉扇坠,还让工匠特意雕成了游鱼、银杏叶、玉兰花等形状,瞧着极其的精巧别致。 输的一方,则要罚酒一杯。 一众贵女都比试完后,自然由魏菀和阮安这两位在宴上最受关注的人,来做为投壶赛的压轴。 魏菀在投壶前站定后,与阮安身侧的司射对视一眼,唇边不禁露出了一抹讽笑。 阮安却往她身后的木樨树眼带欣赏的看了看,笑意吟吟地对魏菀道:“妹妹,我很喜欢你们府上的木樨树,想同你换下位置,好多闻闻这上面的花香。” 魏菀丝毫没料及,阮安唤她妹妹,竟能唤得这么顺口。 更没料到,阮安竟然提出要同她唤个位置。 她的面色微微一变,要知道她可是让阮安身旁的司射,将托盘里的箭矢动了手脚的。 阮安既是说要换位置,她又不能推拒,毕竟刚才她自己还说,想将她当姐姐。姐姐既是都对妹妹开了口,她又哪有不从的份? 若是开口提出,让两边的司射换位置,那就更打草惊蛇了。 眼下,魏菀只能将自己种下的苦果吞到肚子里,还得绷着面色,不能让旁人看出来什么。 “好啊,我这就跟姐姐换个位置。” 魏菀咬着牙,语气不易察觉地微微发颤。 同她调换投壶的位置时,魏菀觉得这个阮姓村姑也是诡异的很,好端端的,怎么就要跟她换位置? 而且这一世的她,怎么就成为了霍平枭的夫人? 她会不会是,也能预知到什么? 前世的这位阮医姑虽然死的早,或许不知道霍平枭会是未来这天下的君主,但就算霍平枭不是皇帝,也是这骊国最有权有势的男人。 魏菀越想,思绪越混乱,在投壶时,甚至将掺杂其中的那几枚好的羽矢都没投中。 一旁的贵女看着魏菀挫败的神情,都觉奇怪,这魏家小姐平日最擅骑射,怎的今日就投中了两枚羽矢? 反观另厢的定北侯之妻阮氏,用纤手持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