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人被困在院子里,又如何才能寻到机会破局? 等贺父和房小娘离开后,贺母急得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身上的那些痘疹亦蜇得她又痒又痛。 却也只能期盼,她的馨若在相府不要有任何事。 ****** 相府。 是日,贺馨若起身后,一脸惊惧地发现,她的四肢和颈脖上都生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贺馨若当年就觉得贺馨芫脸上的痘疮可怖,每每看见,都想着,她的脸上一定不要生这种东西。 可时至今日,她竟然也生了如此恶心的东西,不仅是脸上。 浑身都是! 贺馨若险些惊叫出声,却用双手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嗓音发颤,即刻扬声对女使命道:“赶紧…赶紧去把二公子叫来。” “是。” 虽说近来她一直都有喝药预防天花,但想起那日毕竟同禀话的女使有了接触,而那女使又同庄子里的人有过接触。 可能就是在那次,把她给传上了。 这事她最好跟霍长决商量商量,虽然几日前,霍长决对她的态度就莫名冷淡了许多。 但贺馨若自诩将霍长决的脾气禀性都拿捏住了,这事若跟高氏提起,凭她的性情,一定会将她赶到避痘所去,绝对不会让她待在府里,避痘所的吃住环境都差,她可受不了。 若同霍长决先说,她就可以继续留在府里,不至于吃苦。 很快,换好官服的霍长决来到了寝房,淡声问道:“怎么了?” 贺馨若语带泣声地回道:“二郎…我浑身都起了疹子,好像是患了…天花了……” 她故意哭得可怜兮兮的,希望能博得霍长决更多的同情。 未料,霍长决缄默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要长。 贺馨若有些慌了神,她眼神闪躲了下,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天花这病毕竟是会传染的,霍长决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却未成想,片刻后,霍长决却只淡淡回道:“你和你母亲,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贺馨若的神情骤然一变。 她从未听过霍长决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且他说的话,还如此无情。 “二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长决苦笑一声,他也不愿相信,他的枕边人竟是如此恶毒之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还有…我母亲那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 霍长决的声音透着厌恶,又说:“你母亲也患了天花。” “这不可能!” 贺馨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怕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反倒会让霍长决对她更为厌恶,她哽咽地同他解释:“二郎,我母亲年幼时是患过天花的,按理说得过一次,就不会再得第二次了啊。” “呵。” 霍长决冷笑一声。 他没顾贺馨若的辩驳,又接着往下说道:“现在贺家由房小娘代为执掌中馈,前几日她清点贺府郊外庄子的账面时,发现了那里瞒报了天花疫病,幸而她发现了这件事,并及时呈给了京兆府。不然,你们贺家可就要被圣上株连九族了。” 你们…贺家? 贺馨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字。 霍长决眼带恨意地看向她,厉声又问:“霍羲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他!” 贺馨若的心跳加快,却故作不知情的狡辩道:“母亲或许是瞒报了庄子里的疫情,可你凭何说…说我们要害霍羲?” “哐——”一声。 霍长决因着愤怒,顺势抄起身侧小案的漆盘,将它猛掷在地,厉声又道:“你还在跟我撒慌!” “你和你母亲做的好事都被查出来了,包括派人在长安的各大酒肆散播霍家的谣言,还有几年前,你对你庶妹做得那些好事,害得她的脸差点被毁容。” “你好狠的心啊,对一个小孩和自己的亲妹妹都下得了如此毒手,像你这样的人,又怎配拥有自己的孩子,同人生儿育女!” 听着霍长决咄咄的质问之语,贺馨若只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看来她彻底失去了霍长决的信任,这个男人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她了。 贺馨若几乎是从床上摔跪到了地面,她伸出胳膊,想要抓住霍长决的腿,刚要苦苦哀求,却被霍长决躲开。 她只得泪眼盈盈地又央求道:“二郎,二郎,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切…这一切都是母亲指使我的…我是被迫的。” “不必再奢求我的原谅。” 贺馨若怔住,不太明白霍长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原谅她了,还是不肯原谅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