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小慎微,但很多事都会忍不住给自己留余地。 我生平最恨人骗我。 所以在认识一些人之前,我总忍不住做点什么。 我宁愿别人如同江铖一样明晃晃地承认不爱我,用最直接的方式伤害我,也害怕某天走着走着,被人突然捅一刀。 但我知道这样不对。 所以我尽量不去以最坏的目光看人,克制我的探究欲与控制欲,试图像少年时代一样,用自己的一切行动去了解他。 但那些一次又一次产生的怀疑,让我犹豫了。 我不说,不做,并不代表我就不懂。 我已经不是少年时代的庄闻,也许也已经不适合像少年时代一样坦诚。 我终于还是点开了那封邮件。 那封从舒原贤与我搭话的第一天我就让人查过,在我邮箱里躺了这么久,我都不曾点开的—— 真正的舒原贤。 —— 人过了二十岁,日子就会过得格外快。 距离上个周末已经过了一整周,这一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非说有什么事的话,那就是这一周江铖都没上班。 据说要么在开会,要么在医院,文件都是拿到医院给他签得字。 有不懂事的来找我旁敲侧击,我直接说:“我和江铖离婚了,要问滚去找他自己。” 骂了两个高管,其他人就消停了。 现在是周日的凌晨四点,距离我到洗浴中心的出口休息处,已经过了整整五个小时。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这个时间,我从这里离开,然后在回程的车上,和江铖说了离婚。 五个小时。 我特意数着,前台已经换了一个人。 我突然有些理解唐雪为什么爱抽烟,因为无所事事却又制止不住脑内思绪纷飞的时候,抽烟确实能让人没这么无聊。 舒原贤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 大概是屋子里太热了,他面色还有些红,我一时间有些恍然,分不清他脸上的红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害羞。 他抬头看见我坐在大厅里,先是一愣,然后下一秒表情已经恢复了平和。 “庄总。” 他轻声叫我。 “开车了吗?” “没有。准备打车回去的。” 我往外走去:“我送你吧。” 舒原贤没有拒绝,说好。 这个宾馆很偏,但是回去的路也特别黑,除了车灯所照之处,其他地方都黑得宛如实体。 和我们在洗浴中心偶然遇见的那晚,我送他回去时的路一样。 也没有别的车,一路上安静得只听得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 他抿着唇,很不自然。 就是在这样的安静下,我问他:“你们经常这样吗?” 舒原贤偏了偏头:“哪样?” “你说呢?” 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低着头很沉默,我放慢车速瞥了瞥他的侧脸,发现他的耳垂也带着淡淡的粉色。 其实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只是因为我不熟悉,所以才分不清。 “你们两的名字都一样拗口,倒的确是亲兄弟。”我收回目光看着前方:“是吧,舒原良。” 即便已经有了铺垫,舒原良还是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您都知道了。” “早该知道的,只是我一直不敢狠心去猜。”我说了实话:“现在想来,很多女人不是不强,只是都输在了心软。” 他小声反驳我:“您已经很强了,您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 我打断他:“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又沉默了。 我最讨厌这样不清不楚的沉默,于是一打方向盘踩住油门,车子疾驰而出。 舒原良被陡然加快的车速往后一甩,看着窗外几乎成残影的景色,脸色刷白地贴在椅背上,手有些无助地死死捏着安全带。 “庄……庄小姐……为了这样的事情……不……不值得……” 我笑了一声:“那你说,怎样才叫值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