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景永仪静静的说出。处于尷尬中的四道目光同时望向这平时话不多的孩子。 面目垂下,毫无表情,看来颇像在低头道歉,景永仪继续道:「那天项树打电话给我,说他难受,请我帮他买药。他听起来神智不太清楚,我以为是感冒发烧。当时公事忙,分不开身,就请小敏过去。后来才知道,他是易感期来了。对不起。」 睁眼说瞎话,景永仪毫脸上毫无波澜。 「唉...这是个一连串的意外啊....」丁母喃喃的说道。 丁锦福不作声,再次陷入思考。心中其实是默默讚赏景项树的人品。虽不了解进入易感期的alpha能保持多少的意识,但光是景项树转向了同为alpha的姊姊求救这一举动,就说明了他至少不是直接叫上自己儿子,来利用他发洩兽慾。如此,他可能会气得揍他几拳。究于丁杰敏之前有过被alpha的信息素迫使进入发情期,却依然能奋力克服,抵抗的能力来看,说明了他那日进入景项树家后,是自愿留下的。那么丁锦福也无法怪罪于任何人了。这阴错阳差,似乎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命运。在丁杰敏失踪前,好些日子都以想多陪伴父母之名不和景项树有太密切的接触。但他非常了解,丁杰敏就算在他身边时,也是经常神游。和他下场棋,屡屡藉口因思考攻略而佈棋缓慢。棋也下得恍惚,偶尔还会突然脸红一笑,或含笑着叹气。每每问他在想什么,他却总是轻松带过。可想而知,都是因为在想着那景项树。丁锦福甚至有数次想开个玩笑,直接点破为难为难他,并告诉他男大不中留了!但他并没有。因为,或许他这儿子以为因谈恋爱无法儘量陪着他和太太,而感到内疚,想要补偿。如今,似乎一切都朝着自己宝贝儿子会再次离开他两老的方向走着。但这一次,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丁杰敏会因此而更快乐。想到这里,丁锦福心理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和儿子谈谈今后的打算。现在可能连孩子都有了,是时候放他儿子飞翔了。 景母不諳在座各位的心思,因为她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小敏,不是beta吗?!」 两人处于厕所内,四眼死死的盯着景永仪带回来的三种不同验孕棒,和在每个验孕棒中透出的双条深红线,红的彻底,红的吓人。 将脸颊埋入双手之间,丁杰敏坐在浴缸边缘,重叹了一口气。 景项树走向他,将他纳入怀中。 两人安静了许久。 心里既激动又紧张,景项树关切的注视着头抵着他腹部的人。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景项树小心的问,语气轻巧无比。 「我心好乱...」理不出自己的思绪,丁杰敏过了会才吶吶道。 书店理赔的事毫无进展,重新装潢的事也因预算问题而以龟速进行中。暂且先不谈爸爸会因为他的作为有多生气,他现在又要担心在他肚子里成长的宝宝。才刚哭过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我才二十三啊...」说着,贴着景项树摇起了头来。 「你...想要我们的宝宝吗?」景项树特别提起「我们」二字,希望怀里的他能将一部分的情感转至腹中的孩子。 丁杰敏飞快的摇了摇头,但两三秒后,又点了点头。看得景项树一会儿绝望不已,又在他快速点头后心生一线希望,心情有如坐云霄飞车般。 「我们一步一步来。明天我们先去医院看医生,确定宝宝安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就当给长辈报个平安,让他们安心。保险的事我问问姊姊,看她能不能諮询一下公司的律师该怎么和保险公司交涉。店面嘛,我们就继续照着现在的步调走,我不想你累坏了,尤其你现在的身体更多该注意。至于你爸爸...你想想,有什么想要对他说的话?只要你肯说,他一定会听,也会尝试去理解的,对吧?...你觉得呢?」景项树慢慢的分析给他听,寻取他的意见。 丁杰敏深深吸了口气。其实他早就想和爸爸谈谈了。那晚,在他看了所有景项树写给他的信后,便已有告诉爸妈想搬去与景项树同住的打算。但先是无故失踪了五天,回来后又碰上火灾一事,他实在忍不下心说出口。如今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种种事件的堆积,如绵绵水滴凝为冰柱,不断壮大锐利。稍有动盪,便砸落而下,成为伤人的利器。而他现在最不想伤害的,便是爸爸! 不久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仰起头,双眼再次望向景项树,缓缓点了点头。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