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婚礼当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疯疯癫癫,邋里邋遢的张大娘。 喜宴开始后,张大娘出现在门口,饿狼似的盯着满桌的酒菜,哈喇子流了一地。 我师父打发吴焕勋去找她家人,师爷则知道张大娘发疯是被吴家连累,内疚又可怜她,就请她进来吃口饭,而张大娘上了桌,很不文雅的用手抓菜吃,我师爷安排吴焕卿坐在她旁边,帮她夹菜。 吃完饭,张大娘规规矩矩的坐着,吴焕卿,也就是苗老头说:“大娘,我送你回去吧?” 张大娘说:“不走,新娘子还没给我敬酒呢。” 吴焕卿一看张大娘正常了,不再赶她走,没一会,我师父和胡丽过来敬酒,满桌人端起酒杯恭贺新人,张大娘也随大流,举着小酒盅,口中振振有词的嘟囔着。 大家伙都好奇,她一个疯老婆子能说出什么话? 于是侧耳倾听,听见张大娘不停念叨一段顺口溜。 “新媳妇儿,过了门儿,生下小孩慌了神儿,徒弟叫,儿子闹,老头子夜里要上吊,大徒弟救人小徒弟跳,儿媳妇躺在棺材里笑,这个拉,那个抱,还有一个在熬耗子药……” 我师爷一听就火了。 家里大喜的日子,张大娘念了这么一出,即便她是疯子,我师爷也忍不了啊,当场把她撵走了,直到下午客人走光,师爷一个人躺在屋里翻来覆去的琢磨,总觉得张大娘这段顺口溜有点若有所指的邪乎劲。 又是新媳妇又是大小徒弟,显然是我师父家,生下小孩慌了神,应该指胡丽肚里的孩子,这孩子搞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而最恐怖的就是那句儿媳妇躺在棺材里笑。 想想就他娘的瘆得慌! 当初师爷一听我师父喜欢的女人叫胡丽,心里就觉得腻味,但也没联想到跟吴家有仇的胡大仙身上,可听了顺口溜,我师爷突然萌生这方面的念头,因为张大娘是个神经病,没有编顺口溜的能力,更重要的,她是在枣树林里中邪! 师爷怀疑吴家娶了一位灾星进门,却不知道如何处理,只想先看看再说,看看胡丽生的孩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吴家人慌神,至于这个孩子是否造成徒弟叫儿子闹老头上吊的后果,师爷并不担心,老头子就是他,他不想上吊,谁能逼他? 结婚后,胡丽卸下格命工作,专心在家养胎,师爷整天暗中观察她,时不时给她号号脉,调理调理身子,如此过了几个月,胡丽的脉象越来越清晰之后,师爷终于知道胡丽肚里的是个什么玩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太原府吴氏6 中医脉象有二十八种,浮沉迟数虚等等,其中妇女怀孕便是滑脉,而我师娘的滑脉是滑而不实,脉象一秒数变,六脉乍大乍小,分明是怀了鬼胎的征兆。 中医鬼胎不是鬼投得胎,而是与邪气有关的两种情况,一种叫妇人鬼胎,是妇女经血不调,体内秽气造成的妇科疾病,另一种叫室女鬼胎,是女人与鬼邪相交,有邪气在腹中凝聚而成的邪胎。 妇人鬼胎的症状是小腹胀大,形似怀孕。 胡丽的肚子是一天天变大,也没有面黄肌瘦,气血衰弱的妇人鬼胎征兆,师爷怀疑她怀的是室女鬼胎,但询问她怀孕前是否有精神恍惚,眼目昏花之间,被獐头鼠目之人纠缠的情况,胡丽却说没有。 既然不是被鬼睡了,想到胡丽是和我师父在枣树林鬼混怀孕,师爷觉得八成是胡大仙在搞鬼,于是他不和我师父商量,私下里配了一副红花霹雳散,煎成汤药,骗胡丽说是安胎药,让她服下。 红花是打胎的,可后面加上霹雳二字,这就肯定不是普通的打胎药,就好像贝贝和霹雳贝贝的区别。 红花霹雳散有个外号叫落鬼汤,专打室女鬼胎,能将妇人腹内的鬼胎腐蚀成一滩污血排出来。 服下落鬼汤的胡丽没一阵就有了反应,捂着肚子在床上惨嚎打滚,师父要带她去医院,师爷让他稍安勿躁,并告之鬼胎的情况,我师父将信将疑,只是听师爷说,把污血排出来就会好,这才忍着心疼在一旁等待。 可胡丽叫的凄惨,却始终没有流血,而那叫声也越来越不像个人,反而像是狐狸在惨叫。 师父心疼得要死,不管不顾的扛起胡丽就要去医院。 还没出门,胡丽高亢的嚎一嗓子,生了。 师父脱下她的裤子,从裤裆里掏出一只血糊糊,还没长全乎的怪胎,细长的身子,尾巴骨突出成年人食指的长度,那皱在一起的小脸,怎么看都像一只尖嘴猴腮的狐狸。 这个怪胎把我师父吓了一跳,却以为是师爷那一副药造成的,他一把将死胎扔到师爷身上,怒吼道:“你他娘的对我媳妇做了什么?!” 不等师爷回话,师父背起昏迷的胡丽往医院跑。 师爷看着地上的死胎,几欲昏厥,这时他才明白,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