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阿姨焦急道:“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池总为什么非要带你走啊。” “我也不知道。” 纪拾烟摇了摇头:“我之前和他打过交道,他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为了一己私利。” “池先生知道吗?” “不知道。” “哎这……” “算了。” 纪拾烟倒是很平静,面上完全没有刚才的骄纵:“不知道南叔叔那边怎么样了,就按照昨天计划的来吧,尽人事听天命了。” “小时。” 黄阿姨攥住了他的手:“真的可以吗,我……我不放心啊,要不你别跟他们走了,我和他们拼命也要把你留下来。” 纪拾烟笑了一下:“他应该是池总的保镖啦,我们肯定没有还手之力。放心阿姨,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好。” 黄阿姨急得都快流泪了,和纪拾烟相处这一个多月,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外面乖巧内在却无比坚强冷静的男孩子。 可她不知道,原先的纪拾烟并不是这样。 “再拖拖时间。” 纪拾烟走到窗边:“我相信南叔叔的,阿姨你一会儿再给那个保镖说说,让他上船后别来烦我。” “一定一定。” 约摸过了二十多分钟,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即其他每间房门都被打开又关上。 黄阿姨也在和纪拾烟一起看窗外,听到他们这间房门的门把手传来试图打开却被门锁挡住的声音后,黄阿姨一惊,询问的目光投向纪拾烟。 “你说我在哭。” 纪拾烟道:“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哄好,南叔叔昨天给我说他需要半个小时。” “好嘞。” 黄阿姨见纪拾烟躲到了从门口那个角度看不见的角落,而后开了门,声情并茂地推着保镖走出去了。 纪拾烟重新走去了窗边,静静地望着漫无边际的大海。 有海鸥盘旋而过,落在椰子树上歇脚,而后振翅飞向蓝天。 刚来这里的那几天,纪拾烟还做梦梦到过自己长出了翅膀,穿过雷电暴雨,飞回陆朝空身边。 但现在,他也不再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很多时候纪拾烟会想,自己现在受的这些苦和挫折,与当年陆朝空孤身一人去到池家、以及后面在社会打拼,真的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生是轻松的。 自己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背后遮风挡雨负重前行,前世是池眠,今生是陆朝空。 纪拾烟记得liquor说过,他知道陆朝空那些年过的有多么不容易。 轻描淡写一句话,当时的纪拾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想想,那都是他对自己深深的爱。 纪拾烟垂了下眼,他有些不敢去想如果自己这次没那么幸运,陆朝空发现自己又不在了,他会是什么心情。 还是那句话,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从跟着保镖出别墅的门时,纪拾烟就开始絮絮叨叨,又是诽谤这个保镖、又是嘀咕这艘游轮,俨然一副娇纵小少爷的模样。 黄阿姨突然拦住了保镖:“哎大兄弟,我们小时特别需要人照顾,我能跟着一起走吗?” 保镖道:“不可以。” “这可怎么办,那你可要照顾好他啊。” 黄阿姨细细数来:“他不喜欢穿鞋会着凉,吃饭有些挑食,睡觉特别轻,还有起床气……诶,大兄弟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呗,池先生叮嘱过我要照顾好小时的。”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别啰嗦了。” “我这是不放心啊……唉……” 临上船前,黄阿姨还在嘱咐:“小时啊,上了船就睡觉吧,昨天你也没睡好,我知道你最缺觉了。” 纪拾烟:“奥。” “我没法照顾你了,你照顾好自己啊。” 纪拾烟点头。 “没事。” 他又道:“不知道会不会晕船,上了船睡觉就行。” 黄阿姨跟着点头:“对对对。” “说完了没,说完了该走了。” 保镖的表情已经很是不耐,催促道。 纪拾烟抬眼,深吸了口气:“嗯。” 他回头看了眼别墅,余光扫过在不远处海边的叔叔,悬着的心算是稍稍落了一些,却依然带着迷茫。 刚要走上船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带着发动机的轰鸣,震耳欲聋。 纪拾烟有一瞬的怔神。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