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不禁道:“可依儿媳浅见,若驸马依旧留在京中,反而不好。他这样有抱负有想法的人,根本不畏惧死,他怕的是碌碌无为,一辈子养在内宅。这次皇帝饶过他了,怕日后也不会消停。” 她说完,又有点谨慎道:“太太,这只是儿媳一点微薄的小见识罢了,具体如何做,还得看您。” 罗氏没想到妙娘还有这番见识,她有些刮目相待:“妙娘,你说的极是,既然如此,我就先和五房那边通个气。” 于是,她立马喊了人进来,吩咐了几句,那人忙退出去。 婆媳二人才和聂氏婆媳二人一道往公主府赶过去,罗氏出来却一切以聂氏马首是瞻,根本不发一言,若非方才见到罗氏吩咐人去五房,真的认为罗氏只是去打酱油的。 好在罗氏对妙娘倒是十分的好,她见妙娘在马车上端坐着,还主动拿了引枕给她:“靠着舒服一些,你们年轻人要把腰护好。” “好。”妙娘也不矫情,拿了引枕就往自己身后塞。 不知道怎么,每次罗氏见到妙娘都觉得她特别少女,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她很清澈,大概就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玲珑心肝的一个姑娘,若她有个女儿也如这般该多好。 不过,这孩子嫁过来,晏哥儿和他们夫妻的关系也亲近许多,她知道这都是妙娘的功劳,每次妙娘的炖了甜品,都会以晏哥儿的名义送给她还有老爷,并全府长辈那里也有。 以前老太君那里只夸程晷孝顺,现在也会时常提起程晏,这让罗氏倍有面子。 况且若非妙娘坚持去谢家求私兵保护程晏,程晏怕是早已命丧黄泉,因此她也认为妙娘是个福星。 这夫妻和和美美的多好,闹成公主驸马那样,以前尚且遮掩一二,如今怕是面子里子都不顾了。 公主府中也早已没有昔日的勃勃生机,咸阳公主生的并不好看,她是宁王在潜邸的侍妾所出,因当时宁王看重了年少就中秀才的程长史的儿子,程长史把入准备回江宁参加会试的儿子叫回来完婚,错过科举。 此后,好容易又过了三年,二十五岁的程昀好容易成了举人,准备入京时,宁王成了皇帝,程昀却永远都不能科举入仕,甚至在官途上有所作为。 这些痛苦咸阳公主看在眼里,她是个十分守妇德的公主,也很为丈夫抱屈,但即便如此,外戚不得干政这是祖制规矩,非他们所能打破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程昀竟然闹出此事来,乳母为儿子养母,丈夫居然如此不顾人伦。 她真是伤心欲绝。 又听外面说是二房的几位太太奶奶过来,咸阳公主还不得不见:“请她们进来吧。” 聂氏打头,她一向以敦亲之名闻名族中,连宗房大夫人论名望还不如她。 请完安后,聂氏就立刻走到咸阳公主身边道:“贵主金安就好,昀哥儿犯了如此大错,怎么惩罚他都是应该的。这次是我们程家让公主受罪了,但您放心,我们程家绝不会有二话,该怎么办全听公主和圣上处罚就是。” 聂氏言辞恳切,全然站在公主这边,这让公主府的嬷嬷女官脸上都好看许多。 公主垂泪哭道:“元辅夫人说哪里的话,自古夫妻一体,本宫哪里能看驸马出事,只是父皇盛怒之中,本公主身体不适,待恰当之时,必定会替驸马求情。” 咸阳公主固然贵为公主,但大临文官势头大,程家更是除了宰辅,可谓一门显赫,五房能让聂氏和罗氏出面,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他老人家后娶的夫人太过年轻,儿媳妇龚氏只不过是个国子监祭酒的女儿,这些人平日操持还行,但大事上却完全没有分量。 此时,罗氏站了出来,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让咸阳公主尽快进宫的,哪里能拖,这事情拖久了反而生变,到时候殃及整个程家。 程昀不过是个驸马,但程家却有要出仕的青年才俊不少,都背负着私通儿子养母的骂名,日后如何在士林立足? “贵主向来对驸马如何,我们是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依臣妇看,驸马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再待在京中,于皇室尊严无异。不若贬谪驸马,以保公主清誉。” 聂氏看了罗氏一眼,暗道此举不错。 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杀肯定不会杀程昀的,但是把他放京里,日后怕又是生事。 好一招调虎离山,贬谪驸马去别处,公主也能安生,程家也能安生,至于程昀寄情于山水,去广阔天地游走一番,散散心中郁气,反省一下也是好事。 公主一听,瞬间也来了神。 她现在儿女双全,平日一年因为规矩,和驸马也见不了几次面,有他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