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呈皓听着这声“哦”哑然失笑,把头转到前面的方向。 第一顿饭肯定是要请客的,孟思维本来说是在外面店里吃,裴忱说招待苏呈皓,在家随便做点就好。 于是孟思维把苏呈皓带到了她跟裴忱现在一起租住的房子里。 回家的时候裴忱正在厨房里做饭,苏呈皓一进门便开始打量。 “不错嘛。”当他打量完毕得出结论时,撞上正从厨房里出来的裴忱。 两人倒没有什么老同学见面时的热情激动,显然平常也保持着联系。 孟思维看到裴忱还是做的平常那些菜,总害怕这样招待是不是有点单薄。 毕竟人家一个名校毕业的律师,是本着同学情分,大老远跑过来替同学的女朋友打官司。 苏呈皓倒是自在,一眼看出孟思维的局促,懒洋洋靠在餐桌上说:“不用。” “你要是实在怕裴忱招待我不周,给我来两瓶啤酒怎么样?” 孟思维和裴忱平常都不喝酒,所以家里也没有酒,见苏呈皓要喝,孟思维忙说:“好,那我现在去买。” 苏呈皓见状阻止:“点外送不就得了。” 孟思维抓起钥匙:“没事,小区门口就有便利店。” 孟思维下楼去买酒,苏呈皓又扫了一圈儿房子,然后去到厨房。 裴忱正在做最后一道菜的收尾。 苏呈皓抱手靠在墙上,看着腰系围裙,一手锅铲一手锅柄,一副居家模样的男人。 “裴检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跟女朋友合租了。”他闲散地说。 裴忱睨了靠在墙上的苏呈皓一眼。 苏呈皓笑了笑,直起身,想起自己刚才见到的孟思维。 “是她对吗?” 裴忱没有说话。 苏呈皓知道是她。 他记得裴忱刚到大学的时候,跟他们这些同寝室的室友也独来独往,跟谁也不熟,向他示好的女生再热络,也全体视若无睹。 独来独往到他一度觉得自己的这个室友有心理问题。 然后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室友好像的确是有心理问题,因为他无意中看到,裴忱静下来时,会写一个人的名字。 一遍一遍地写,在心理学上这被称作刻板行为。 他瞟了一眼那个名字,抱着几分好奇的心态随意跑到网上搜了一下,竟然还真的搜出点内容。 “2013年c市旱地冰球中学联赛长宜中学取得历史性突破夺得总冠军!” 在这条新闻下面的照片注释里,有一个名字作为被检索的关键词标红。 “长宜中学旱地冰球校队队长,本赛季最佳球员孟思维。” 照片里的女孩儿运球时动作矫健,头发微微汗湿地黏在脸颊,眼神专注。 据他所知自己的这位室友也是来自这个c市的长宜中学。 他了然于心地笑,翻了翻长宜中学的升学率报告,考上大学的人都用红榜标注贴在官网上,没有那个“孟思维”的名字,应该是复读了。 对于他们这种top级学校的人来说,高中时有相好的女生,两人没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好在b市高校众多,不一定非得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城市的也可以。 感情那么多示好都不为所动,是在每天等着女朋友复读考过来啊。 苏呈皓抱着看戏的心态看了一年,第二年的夏天,他在裴忱的桌上发现一则复读学校的高考喜报。 “恭喜我校孟思维同学复读一年以596考入公安大学!” 他这才发现被室友写名字的这位,好像不是女朋友。 甚至连互相有好感都算不上,应该只是一个人在这里,单方面的等待。 596分,依照当年的分数线,应该怎么着也能考到b市几所不错的大学里。 可那女孩儿没过来。 公安大学,离这儿可隔着半个祖国。 人家压根儿就没有想靠近他。 这个事实他作为旁观者都能看出来,当事人,当然更能明白。 在那之后,苏呈皓发现裴忱的心理问题突然更严重了。 如果说以前只是独来独往,到后来几乎已完全封闭自己,不和别人交流。 他甚至一度害怕自己某天早上醒来发现室友已经悄无声息地自杀。 他告诉了导员,联系学校的心理医生。 这个心理治疗的过程很长,裴忱每个星期按部就班地去看,就好像只是为了给他们这些人一个交代。 并且据说学校的心理医生也收效甚微,什么都没挖出来。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裴忱在任由手指被饮水机流出的热水烫也麻木着,无动于衷时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