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沉默的高勇和孟思维,说了点其他情况,关于女孩口中的“工头”。 “工头”名叫刁德才,之前也在别人手底下干活儿,去年过年回老家时他打着外面工厂招工免押金包吃住的名义,招揽家乡读书不多的年轻人来城市里跟他一起打工,利用他们在城市里人生地不熟,以中介人的身份“管理”他们的身份证,通过从他们工资里抽“介绍费”的方式获利。 全艳跟那刁德才是老乡,去年听了他的话被他带到城里来打工赚钱,没读过书又人生地不熟的小姑娘,身后是需要养活的一大家子弟弟妹妹,只能依附并且依赖于刁德才。 孟思维见到被从讯问室放出来的刁德才。 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个子很矮,头发油腻而稀疏地耷在头皮上,牙齿是常年烟熏过后的焦黑,他知道自己没罪,被放出来后显然极为趾高气扬,在看到孟思维后眼睛显然是极为惊艳地亮了一下,甚至直接泛起了精光。 “快走!”彭彬从后推了刁德才一掌。 刁德才这才不情不愿把眼睛从孟思维脸上移开,他怒气冲冲回头看推他的彭彬,嘴里正骂了句什么,一个黑衣的中年男人忽然急匆匆小跑过来。 中年男人见到刁德才,二话没说,直接一耳光用力挥了过去:“他妈的。” 这一巴掌的声音在走廊里格外响亮。 刁德才瞬间被打得一个趔趄,像团烂泥一样被扔在墙上。 彭彬和孟思维都没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一下。 彭彬立马伸手隔挡,厉声:“嘿你干什么!” 中年男人打完刁德才,面对孟思维和裴忱时瞬间又换了个脸,他冲两人弯了弯腰赔笑:“对不起两位警官,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是我没管好工人。”中年男人指着刁德才鼻子说。 孟思维见中年男人个子高大,打扮的甚是整洁体面,跟刁德才并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彭彬也上下打量中年男人,正准备说什么,中年男人抢先开口,连连道歉:“我听到就赶过来了,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意外,抱歉警官,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刚才还眼冒精光的刁德才似乎被中年男人这一巴掌直接打萎了,角落里一声不吭。 “你平常怎么管教你手头工人的!”彭彬没好气地吼,“带他去签字!” 孟思维又看了看体面道歉的中年男人。 …… 裴忱以为今天孟思维跟钟意在一起,所以晚饭都没有做孟思维的,结果没想到孟思维被call到局里讯问,一切结束后饿着肚子回来。 裴忱起身去厨房。 孟思维回家后一直情绪低落,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然后追去厨房,问他对于刁德才那样的人,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裴忱听完前因后果,看着写满沮丧的孟思维,微微沉默,还是说:“这的确无法构成强.奸。” 违背妇女意愿是强.奸罪构成的重要前提,然而在这个案子里,这个前提并不成立。 至于通常情况下人们对这种情况往往会想到的“诱.奸”,但是很遗憾,我国刑法中并没有“诱.奸”这个罪名,只有在妇女不满14周岁的情况下与其发生性关系的,无论是否自愿都是强.奸。 甚至全艳的确是以获利的方式向刁德才有偿.提供性.交易,往更残忍的方向讲,如果要认死理地追究,这件事不构成强.奸,却能构成卖.淫。 当裴忱都跟她说无法构成罪名的时候,孟思维吸了吸鼻子,知道或许真的没有办法了。 她想起全艳走的时候,他们几个同事凑了些钱,连同她的身份证一起交还给她,让她以后不要再在刁德才手下打工。 全艳手中紧紧捏着钱,已经习惯性地趴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谢谢”。 裴忱伸手,缓缓把孟思维抱进怀里。 孟思维把脸埋在男人肩膀,即便知道自己成不了大英雄,无论是之前在治安还是现在在刑侦见过的案子也不少,但是每次真的遇到时,依旧难过到极点。 她闷闷地问:“裴检,你们是不是遇到这种情况也挺多的。” 裴忱听后垂睫,然后轻声“嗯”了一声。 孟思维被裴忱搂着,手指揪着他衣角,在他怀里一点一点消化自己低落的情绪。 裴忱抱着他仍旧会因为工作难过,依旧保持着自己内心最柔软温度的姑娘。 孟思维缓慢地调整情绪,后来她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真么吗?” 孟思维表情懵懵,半信半疑:“你调来之前不是在反贪吗?” 也没比她进刑警队的时间长太多。 反贪又哪有这些社会百态。 裴忱答:“有类似的案例,刑法都要学过。” 孟思维:“哦。” 她抿了抿唇,闻着裴忱肩头洗衣液的香气,慢吞吞地问了一个她好像一直都没有问过了解的问题:“反贪不好吗,调公诉干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