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子弓下腰移动着,在傅元承眼中是一种渺小的逃脱,或是厌恶。不由心中生出莫名的异样,烦躁。 “还是不想听?”他五指张开扯上她的手腕,带来自己身边。 然而下一瞬,人就软软的滑下去,像树上坠落的桂花瓣。 “阿莹!”傅元承长臂一伸,半蹲下将人拦腰接住,继而抱在怀中。 “嗯……”蔚茵难受的轻哼,眼皮越来越沉。 傅元承探上她的额头,试到一片滚烫,连着她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 。 灯火昏黄,蔚茵醒来的时候,桌前点着一盏灯。 一床厚被子搭盖着,捂得身上出汗,粘腻难受,迫切想要一丝清凉。 “夫人醒了。”槐妈妈上前小声唤着,看得出松了一口气,“你怎的不舒服也不说出来?” 蔚茵知道自己在发汗,忍住了想蹬被的想法:“我以为不会有事。” 一说话才知道嗓子哑的厉害,口中苦涩,身上无力。 槐妈妈拿帕子为她擦拭额头,轻声说着:“郎中来看过了,给你开了药,需要养些时候才行。” 蔚茵眨眨眼睛,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郎中,开药,有这个权利的只能是傅元承:“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槐妈妈回道,看着她欲言又止。 蔚茵看出来,就问:“怎么了?” 槐妈妈站好,双手握在一起:“今儿白日里,有官员过来给府里的人登记,说是与侯府无关的人要离开。” 屋里一静,能听见外面小虫鸣叫。 蔚茵看着槐妈妈,嘴角漾出一抹笑:“妈妈正好可以离开,回去照看阿渝。” “夫人,”槐妈妈再也憋不住,以手掩面哭泣出声,“你这样,我怎么能走?” “官家的事总要跟着办,”蔚茵倒是有些欣慰,人能出去就好,“说到底,要是碰上那些昏庸的,感情一鞭子全打成侯府的人,冤都喊不出。” 她说得有气无力,嘴角干燥发白,眼中倒生有一簇火焰。 已经开始统计人员,说明侯府已经彻底垮下,无力回天。那些有自由身的人会放走,剩下的就是穆家人与卖身穆家的奴仆。 槐妈妈垂下头,话语犹疑:“夫人要不要去求下太子殿下……” “妈妈,”蔚茵打断,眉间深深皱起,“不要再说这些话。” 槐妈妈也知自己说错,忙揩去眼角泪痕,说是去温一碗清粥进来,便出去卧房。 待身上汗消了,蔚茵支撑着起身,倚在床边。便也就想起穆明詹,他现在在何处?虽说逃出去,但是眼见家族倾倒,想必也会难受至极。 他是一个清润的郎君,行事温和有礼,无论对谁都是带着几分笑意,十分好相处的人。而且,他身上没有其他贵家郎君的坏习气,不会流连花楼歌坊之地,整日就是喜欢收集些书籍孤本,名师画作。 姑母曾经说过,能找到这样的夫婿,她该是上辈子积了大德。 她从枕下摸出那块瑞兽青玉腰佩,瘫在掌心,指尖摩挲着:“二哥,一定要跑出去。” “什么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声,差点惊散掉蔚茵的魂儿,手心下意识收紧。转头看去,门边进来的不是傅元承又是谁? 他现在都如此明目张胆的进来,不怕别人瞧见吗? 是了,虎牙军是他的,整个侯府已经控制在他手里,他什么不能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