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还记得当年教他画画时的感觉,他把颜料都涂在对方身上,真美啊,江沅说:“我最好的作品不是被美术馆收藏的那张,不是的,小冬,虽然我画过你,人人都说那是我画过最好的作品,但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的,最好的作品,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见过。” “他是我心里的一根刺,越埋越深,我挖不出来,也不打算挖出来了,也许下半辈子都带着它一起生活。”江沅又哭又笑:“他说我是个坏人,早就不记得我了,我他妈……真是个混蛋啊。” 今晚的江沅甚至不需要倾诉对象,他只想找个机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冷峯和司放都没打算劝慰他,江沅其实是个软弱而压抑的人,他需要这么发泄一通。 而冷峯悄然在别冬耳畔说:“说着爱一个人,却又在当下瞻前顾后,不舍得付出,直到对这段感情完全失去掌控后才后悔,是最可怕的事。” 别冬已经不像最开始来的时候那样,看不上这些“男男女女的感情债”了,现在的他也认为感情是一定要慎重对待的东西,它能让人如漂云端,也能让人如坠地狱,爱也并非坚不可摧,它会因为各种外忧内患而失去,再不可得。 司放与前妻,江沅与郑愕,是他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别冬心中有几分警醒,如果他遇见了属于自己的爱,他一定一定,要万般珍惜。 今夜的冷峯似乎也心有所感,只是他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搭在别冬的肩后,手指若有若无地顺着别冬的头发,传来若有若无的温柔。 夜深,江沅到最后直接人事不省地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司放从自己房间抱了床被子给他盖着,让他就睡这。 冷峯轻轻撞了下别冬的肩:“咱们也走吧,回去睡觉。” “嗯。”别冬也喝了不少,人有点懵,起身穿外套的时候突然觉得冷峯这句话有点歧义,但他不确定这是冷峯故意的,还是他自己过敏了? 看冷峯跨上摩托车,招手让别冬坐他身后,别冬嘟囔了句:“你也喝了酒了,还骑车。” 冷峯敲他的头:“就一寸远,老跟我挑刺儿,信不过我。” 别冬一下想起那趟远行的刚开始,他也担惊受怕地担心冷峯的车技,也给他这么敲打过,事实证明冷峯胆大心细手稳,那趟那么远,那么陡那么破的路,冷峯平平安安地给他开了过来。 骑上摩托车后座,别冬还没坐过这辆车,冷峯朝后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腰上带了带,霸道地命令他:“抱紧点。” 别冬都不想思考了,一靠近冷峯,他就觉得自己啥都不用想,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于是乖乖搂住了冷峯的腰。 春暖花开,两人穿得都不多,别冬的手掌清晰地传来冷峯身体的触感,他的腰身并不宽,但比自己厚实很多,双手环绕的腹部此时是柔软的,但别冬脑子里清清楚楚的印象,记得当时冷峯在司放饭馆跟韩三儿带来的混混干架时,那一身绷起来的肌肉和腹部清晰的腹肌凹痕。 那他的胸口呢,此时究竟是软是硬?别冬脑子里乱七八糟,恨不得手指就势朝上探过去。 冷峯身上很热,别冬一直都知道,他觉得自己醉了,干脆把头靠在冷峯的背上,侧着脸,微闭着的眼前掠过古城已经无所不在的怒放的樱花。 梨津很奇怪,冬天的时候开过冬樱,现在到了春天,又开了春樱。 摩托车轮碾起地上粉粉的花瓣,冷峯工作室的院门口也有一颗大樱花树,他停好车,别冬懒洋洋地还不想动,冷峯就势也顿住,两人如定格一般就在樱花树下坐在车上停了好一会儿,冷峯只觉得心里有一汪春水,樱花瓣都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柔柔缓缓,又不甚明了。 这样的天色这样的温存,他也不想明了,只剩下贪恋。 别冬终究清醒了一些,顺着背软软地溜下来,一阵风吹过,冷峯转身看着他,怔了会,而后笑说:“以前香港有个文人,说樱这个字,就像是一个穿和服的女人,撑着伞站在樱花树下,我倒觉得不是。” “那是什么?”别冬不知道自己一身粉粉的花瓣,脸颊比花还粉,醉意朦胧,看在冷峯眼里,比那香港文人形容的还像一幅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