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就像压根没有看到他的排斥一般,又向他逼近了一步,眼看那只手就要搁到肩膀上来。 这成何体统! 薛知更不得不后退一步,“二十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得府丞同意才行。” “那么府丞是谁?” “这……”他干咳两声,“万一卷宗遗失,你我都有麻烦,所以——等等,夏大人,你要做什么?” 只见夏凡伸出手,指尖有电光闪过,“我之前有看过本府的条律,令部从事掌管邪祟相关事宜,不管是消灭还是追查,本官都有权过问。你这样推托,不会暗藏什么隐情吧?” “当然,我乃堂堂从事,怎么可能跟邪祟有勾结?”薛知更急道。 “那你为何如此阻挠?我也不是怀疑大人,只是听闻有妖邪能控制心神,我或许可以用震术为你醒神。” 这小子是认真的。 薛知更望着那只再次伸过来的手,感到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他担任录部从事这么多年,哪受过此等对待! 但偏偏对方还未说错——录部建立的初衷便是为其他三部服务,夏凡要查个卷宗再合情合理不过,反而是他一开始的推托便让自己陷入了不利地位。 如果是元大人,薛知更自然不会如此,但面对比他小上二十来岁的夏凡,他却因为轻视与不屑,下意识说出了拒绝之辞。 坚持到底绝不改口?他是五品试锋,对方也是五品;而他上一次驱动术法与邪祟搏杀已是十多年前的事,眼前的人则刚刚从恶鬼手中护得公主平安。年轻人性子冲动,动起手来没个轻重,再加上对方的心性属震,薛知更将情况衡量一遍后,果断选择了让步。“哎,不必不必,我脑子有多清醒,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带大人去藏书库,帮助他挑选卷宗。” 最后一词,他咬得极重。 手下心领神会,“是!” 接着薛知更望向夏凡,“夏大人,你想查的话请自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同去了。” …… 很快文行远和权古便知晓了此事。 “薛大人,你怎么就让他进去了啊!”学部从事恨铁不成钢道,“夏凡那家伙定是没安什么好心!这种时候,他在枢密府的一切行动,我们都应该竭力抵制才对。”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可是令部从事啊。”薛知更本想从另外两名同僚那里得到支持,没料到文行远见到他就斥责起来,“要是我再多拦一会儿,那小子的震术就该劈到我身上来了!” “他敢!”文行远吹胡子瞪眼道,“对同级命官行凶,哪怕是救下公主的大功都保不住他!” 是,确实保不住,但吃震术的可是他薛知更啊! 若是自己被当场劈倒,那就算斗倒了夏凡又有什么意义?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再多都于事无补。文老,您还是歇口气吧。”权古插话道,“薛大人,你确认夏凡只查看了邪祟案件吗?” “这点请放心,我还是知晓轻重的。”薛知更点点头,“答应前我特意交代过手下,他回报说对方只带走了案件卷宗,其他一概没碰,连藏书库的密门都没有靠近过。” “那问题也不大。”权古缓缓道,“案件本身并不涉及机密之事,对我们威胁甚小。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突然想看这个是何意?” “大概是为令部找点事做?”薛知更推测道,“据我所知,夏凡没有把卷宗带出枢密府,而是送到了令部大堂。” “然后呢?” “然后那小子把自己招来的人全部叫了进去。”薛知更哼道,“连那群乌合之众都能参与,想必不是什么紧要之事。” “看来我们的令部从事确实有些闲得慌了。”权古咂咂嘴。 “若是夏凡想搞出什么冤案重审的把戏来,说不定反而能成为我们的机会。”学部从事眯起双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冤屈可伸,用这个方法来提高名望或许不错,可一旦走错,我定可让他声名扫地。” 枢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