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法。震术最大的问题在于引子,目前所记载的雷法中,其原料基本都涉及到雷击木,而雷击木无论材质品级,最低也是与等身金叶同价。正因为这东西极难收集,运气不好几年也难遇一次,使得震术在修习上举步维艰。 一个方术从习得到掌握,离不开反复演练,若是引子稀罕到见都见不着,使用它的人又怎么可能多得起来? 可眼前这道落雷声势惊人,全然不似生疏之作,反倒像千锤百炼后的结果。 夏凡身为一介散门考生,哪有什么资源去修习震术?不是他谎报了来历,就是运气好到了极点,在某处恰好撞见了一颗被雷劈中的树。但沈纯并不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有多大——毕竟雷击木的价格摆在那里,一般人要是有这样的机遇,只要将木料分批卖出,所获收入都足够吃几辈子的了,哪还用得着考什么方士? “大人……”他正准备进言彻查夏凡其人时,却被顶头上司一阵豪爽的大笑所打断。 “哈哈哈哈,这次士考真是历年来最精彩的一次!”霸刑天抚掌道,似乎毫不在意一个散门是如何将震术掌握到如此程度的,“原以为城破之下或许能让此人被迫展现一番,没想到他竟选择主动出击,避免局势陷入到泥泞中,还完成得如此出色,胆识和手段都是上上之选啊!”说罢他望向矮个子,“怎么样,这次你总挑不出毛病了吧?就是震术所需要的材料,只怕不太好得……” “区区雷击木而已,就算他要的是陨铁、魄玉又何妨?”矮个子不以为意道,“你觉得我会缺这些外物吗?” “也是。”霸刑天摸了摸胡子,“不过我听说天性精于震术者,性子刚烈暴躁,难以相处,他越是有天分,恐怕越不好控制。” “那不是更好吗?”矮个子发出一声轻笑,“如果这人任人摆布,换谁来都一样,我又凭什么赢过兄弟姐妹?唯独有一点可惜……” “可惜什么?” “他不是什么倾听者。” 两人相视片刻,同时大笑起来。 只有沈纯听得战战兢兢,背后发凉。以矮个子这态度,怎么感觉对方若是倾听者的话,他也照要不误?至于夏凡怎么得到雷击木的问题,比起倾听者则根本不值一提了。早知如此,沈纯真不想跟两人一同来近距离观摩士考。偏偏霸刑天大人又是他的顶头上司,谁说当面直言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信任来着?因此哪怕它再沉,他此刻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行了,”霸刑天止住笑,朝沈纯吩咐道,“考试到此为止,让下面的人重启大阵,收拾残局吧。” “现在吗?”他意外的问,“时间才刚过子时……” “再考下去已无意义,连魔都无法越过城墙,你觉得那些魅还有用处吗?”对方摆摆手,转身朝楼下走去,“这样已经足够了。” …… 当雷声响彻青山镇上空的一刻,也让黎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她按住伤口处的绷带,缓步走到被封死的窗前。透过钉在上面的木板,狐妖依稀能看到不远处闪烁的火光。 连震术都用上了么? 她仿佛能想象出外面的对抗激烈到了何种程度。 这就是人类的考试——招罗所有引气者,在一场近乎实战的演练中拼尽全力,唯有胜者方能踏过那道门槛,成为枢密府的一员,由此可见她要面对的庞然巨物有多深不可测。 之前夏凡邀请她一同前往京畿上元时,她发现心里最大的感觉竟然是畏惧。嘴上可以逞强,可以在对方面前不落下风,但实际的想法却无法骗过自己。甚至黎自己都觉得意外,明明连死都不怕,可一想到如此快就要靠近那个连师父都不敢反抗的怪物,她居然睡觉都难以安稳。 仿佛这股惧意来自于灵魂深处一般。 黎不是没有考虑过伤好之后不辞而别,反正以夏凡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看住她。去上元的路很长,只要她在分别前将自己听过的东西全部告诉对方,便不能算是赖账——毕竟对方的诉求不就是这个吗?总不可能真想和狐妖待在一起吧。 向枢密府复仇这种事情,必须得从长计议才是…… 直到这声惊雷响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