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棋子放回盒内,“禅位于我?” 皇帝睨他一眼,“你意下如何?” “舍得你那万人之上的龙座了?”赵霁嘲讽地勾唇,“不如何。” 皇帝叫这话气得不轻,一时无言以对,是他愧对老五,默了半晌,“你打算何时继位?” “若非你把老七困在宫中,用老七的命威胁我回京。”赵霁所谓地轻笑,语出惊人,“你如今还有命在?” “你不提前回京,回来晚了便是生灵涂炭。”皇帝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你心里清楚,阿阙只有在朕身边才能得以保全。” 赵霁默然。 若非如此,那日他也不会费心拖住太子,给舅舅营救圣驾创造条件,早带着人杀进宫了。 可他深思熟虑,却还是算漏太子计谋,险些令他的小姑娘命丧户口。 “何时继位?”皇帝又问了一遍。 赵霁默了默,棋子随手抛在棋盘上,“拙荆近日来身体欠佳,本王无心梳理朝政,一切就劳陛下费心了。” “……”皇帝见他一时不愿继位,沉默住了。 晋王府后宅 纪瑶正忙着挑选阿元大婚要用的喜称盖头等等,那日被救后她便昏死过去,幸亏太医救治及时,她昏睡两日后逐渐清醒过来,幸而肚里的孩子也无大碍。 她正在图册上挑选首饰头面,冷不丁地被人多走图册,熟悉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御医说你需要静养,不可过度劳累,这劳什子的图册让她自己选。” 纪瑶抬头看向神色俱厉的赵霁,莹润的眉眼弯了弯,清软地唤了声,“夫君。” 赵霁清冷无澜的双眸微动,终是绷不住神色,轻抚小姑娘日渐圆润的面颊,温声询问:“累不累?” 纪瑶微微摇头,润泽的红唇微启,“过些日子阿元和世子爷便要大婚了,我想选最好给阿元,她可是我和孩儿的救命恩人。” 赵霁无奈坐下,一手将人圈进怀中,一手拿过册子翻开摆在纪瑶眼前,清冷双眸柔和下来,“先看看,选中什么,为夫来勾画,省得累着你。” 纪瑶双颊微红,心里如吃了蜜糖一般,微微颔首,“嗯,有劳夫君了。” 阿元和越映大婚那日,喜宴极为热闹隆重,越映半点不肯委屈阿元,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用的均是极好的材料,比寻常世家子弟的大婚尤胜百倍。 城里百姓高高兴兴地看热闹,欢欢喜喜得赏钱,一时间鲜花似锦,热闹非凡。 喜宴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晋王府的马车回到府邸时,赵霁熟练地抱着睡梦中的纪瑶下车,目光扫过日渐隆起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纪瑶睡得浅,赵霁刚把人抱进花园便醒了,她有些嫌热,闹着要喝冰镇酸梅汤。 赵霁无法,只能让她独自呆会,自己去寻丫鬟取来。 纪瑶坐在开满梨花的树下石桌旁,望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柔柔的月光撒下来,透着遥不可及的神秘。 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想要触及,口中呢喃,“明月……” 伸出的小手默然被抓住,冰凉的触感塞进手中,正是一小碗酸梅汤。 赵霁眉眼含笑,贴近她耳廓问道:“夫人在干什么?” 纪瑶垂下头饮下一小口酸梅汁,耳尖微微泛红,“在赏月。” 赵霁语气挪揄,“哦?是吗?” “嗯”纪瑶小小地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天上的月亮遥不可及,我摘到了自己的月,夫君就是我的明月。” 赵霁呼吸微滞,带着异样的忍耐,咬牙切齿道:“夫人怕是不知你如今这模样有多诱人吧?” 纪瑶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手腕便被套上一只晶莹似雪澄澈通透的玉镯,心生诧异,“夫君,这是……” 赵霁握着她的手腕细细欣赏,十分满意,“我母妃留下来的,你戴上再适宜不过。” 纪瑶轻轻触摸玉镯,内心既感动又喜悦,吴侬软语轻唤了声,“夫君。” “夫人这模样可真是诱人极了。” “唔!” 纪瑶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夺了口中香甜,鼻尖尽是浅浅的雪松香,以及幽幽梨花香。 轻柔的月光澄澈如水,静静守护者梨花下相拥的一对璧人。 “唯愿岁岁年年,花好月圆。” 纪瑶莹润的手指接住飘落的梨花瓣,莞尔一笑,“知道了夫君。唯愿岁岁年年,花好月圆。” 正文完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