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些神通,先前章府被彻查,整个户部都被盯得很紧,他却还能悄无声息的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离京。 戴左明被抓之后,毛丰说叫人押送进京。 当时薛邵只说:“既然抓到了就别招摇过市,免得牢门一开正中暗处某些人下怀,押送进京?送着送着就送丢了。” 朝中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就是戴左明突然在牢里人间蒸发都不足为奇。 所以,其实薛邵这趟是秘密出京,他预备杀曲州那帮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连带着丁宝枝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掩人耳目。 * 阵雨过后城中有了蝉鸣,马车碾过湿润的沙土,在黑夜中行驶出京。 丁宝枝坐在车里,听见出城时方阿宁与人交头接耳,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曲州这趟非比寻常。 薛邵做常服bbzl打扮时少了几分外在赋予他的沉稳,在车厢里闭目养神更是敛去了眉目间的阴鸷,月色透过支起的小窗照在他清隽的脸上,竟让丁宝枝竟生出些陌生的情感。 她头一回将他当自己丈夫那么审视,先前只当做是薛邵。 他在她对面闭着眼道:“在看我?” 丁宝枝一怔,别开眼去,却也因此错过了答话的时机,再否认反而显得此地无银。 薛邵掀起眼皮觑她,“以前去过曲州吗?” 丁宝枝摇头,“我没去过外埠。” 薛邵道:“要不是时间太紧,真该带你在曲州多待几天,正好忙完这一桩案子我也要休息休息。”他突发奇想,“不然就真别回去了,我要是谎称公务,梁国公府的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丁宝枝望着他片刻,月色忽明忽暗,他噙着点点笑意也不避开她的打量。 她看出他说得假话,也看出他十足不情愿和外祖相见。 他们俩这点倒是相像,都亲缘淡薄,不爱和家里走动。 车厢外边透进些凉意,丁宝枝缩了缩脚,叠放着稍微暖和些,“你再多说几次我就该害怕上门见你外祖家的人。” “害怕就对了,他们的确像是会吃人的,你家那几个跟他们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一盘菜。” 薛邵弯腰将她的一双脚放到自己膝上,脏兮兮的鞋底踩着他的衣摆,丁宝枝触电般欲将双脚抽出掌控,又被他两手覆着按回去。 他体温高出丁宝枝许多,连扳指摸上去都是温润的,盖在她脚面上暖融融霎时便不冷了。 薛邵居然惊讶,“你脚这么冷。” 怎么有人开春了还跟个小冰棍似的。 丁宝枝见他真的惊愕,忍俊不禁道:“女子体寒到夜里就是会手足冰冷,往常这时候都躺下了,盖着被子你不知道。” “我这下知道了。” 因着自己是大脚,丁宝枝有些赧然,她不是没有缠足,而是缠过又放了。 宫女若是摇摇摆摆弱柳扶风,那不是比主子还需要人伺候吗? 她将目光转像别处不看薛邵,靠着车厢拿手背掩嘴打了个哈欠,掩饰自己在黑暗中泛红的脸色。 “困?” “嗯。”她顿了顿,“薛邵,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没成想他竟哼笑,“你还知道我对你好啊,薛夫人。” 丁宝枝道:“...那也没有这样的,何况你明知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