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不好么?” “好。”蒋树把她头顶翘起的一撮毛按下去,“小孩就应该听话。” 厘央瞪大眼睛,“都说了我不是小孩,我已经……” “已经十六岁了。”蒋树拖长了语调,抬手在厘央脑袋顶上比划了一下,厘央的身高才到他的下巴,他从善如流地接着道:“知道了,小朋友。” 厘央:“……”她的身高刚才是不是被蒋树按着摩擦了? 蒋树咧着嘴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但厘央觉得他就好像在说——十六岁了还只有这么高。 厘央拳头握紧,憋出一句,“长得高很了不起么?” 小姑娘脸颊涨红,眼睛睁得圆圆的,乌黑的眸子澄澈又干净,不含半点杂质。 蒋树:“……?” 厘央气呼呼的走到他下巴底下,毫无征兆地跳了一下,头顶正好磕在他的下巴底下,就像超级玛丽的小人在顶蘑菇一样。 蒋树牙齿磕牙齿,疼得差点流眼泪,连忙伸手揉了揉下巴。 孙奶奶被这一幕逗笑了,坐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蒋树揉着下巴,低头看向瞪圆眼睛的厘央,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惹小姑娘伤心了。 他沉默须臾,抬手摸了下她的头顶,勉强安慰,“小央能长这么高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厘央:“……”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以后还会长高的。”蒋树干巴巴加了一句,又老实认错,“刚才是哥哥错了。” 厘央抬起下巴,“错了要做什么?” 蒋树不知道,“做什么?” 厘央瞪了他一眼,“当然是哄我!” 蒋树被难住了,他还没哄过女生,想了半天,“要不你打我一拳?” 厘央抿了抿唇,嘴角压不住的上翘,绷不住笑了出来,蒋树也笑了起来,后来孙奶奶也加入了他们的笑声中。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的,蒋树和厘央站在暖阳里相视而笑,孙奶奶的笑声弥漫在他们之间。 _ 厘央跟着蒋树去了街角的音响店,门口的音响依旧放着歌,吵吵闹闹,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 老板今天有事,蒋树一个人看店,顺便带了厘央这个小尾巴。 音像店不算太大,应该只有五六十平,里面的东西摆的很满,磁带堆积如山,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们不时透过玻璃往店内看两眼。 厘央走到架子旁边,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磁带盒,“你今天要在这里待一天吗?” 蒋树随手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本来只待半天,下午请了假想带你出去玩儿,你既然没有地方要去,我们就在这儿待着吧。” “这里挺好的。”厘央在店内走了一圈,这里不止有卖磁带,还有卖唱片、收音机和唱片机,一应俱全,墙上贴着各种各样的海报,很具有年代感。 她看着一卷卷磁带,打趣道:“你这次陪我的报酬,还是让我姐给你的朋友们拍照吗?” 蒋树挑眉,“虽然事实是这样,但你这样说出来,怎么感觉我的工作不太正经?” 厘央失笑,摸着下巴说:“陪吃、陪玩、陪开心好像是不太正经。” 蒋树仔细品了品,抬手捏住她白里透红的脸,“好啊,你是说我是三陪?” “是你先说的。”厘央去掰他的手,“再说了,你又不陪其他人,只陪我一个。” 蒋树松开手,“行,只陪你一个。” 厘央眨着眼睛看他,“那你以后可不能再接别人的活。” 蒋树把底下的磁带放到架子上,掐着嗓子说:“那奴家以后就专门等你翻我的牌了。” 厘央眨巴几下眼睛,愣在那儿。 下一秒,她咯咯笑出了声,声音软糯偏甜,越笑声音越大,差点笑出了气泡音。 她今天穿了条牛仔背带裤,配白色短袖,长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松散的丸子头,笑的时候丸子头跟着一颤一颤的。 蒋树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 几名路过的女学生推门走进来,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屋子里变得吵闹起来,她们互相推搡着,一边低头看磁带,一边频频地偷看蒋树。 厘央隐隐约约从她们口中听到‘好帅’‘高三’‘学长’等字眼,她侧头看了一眼她们,又看了一眼在收银台后面的蒋树。 她鼓了下嘴巴,偷偷在心里腹诽,不是说好……只陪她一个么?怎么有这么多人想翻他的牌呀。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偷乐。 女学生们挑了三、四盒磁带,付钱的时候,她们把其中一个女生推了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