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厘央低声问:“姐,你跟他们很熟?” 孟希点了下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那几个小男生没事的时候喜欢骑着自行车在十三镇瞎逛,他们对地形很熟,知道哪里有好景致,十三镇发生了什么新鲜事他们也知道,所以我经常让他们带我去拍照,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厘央轻轻点了点头,抿了下唇问:“你叫他……小树?” 孟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嗯,小树。” 蒋树……小树…… 厘央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觉得还挺好听。 两人走到蒋树那一桌,自行车少年们立刻挪出两个位置让她们坐,孟希顺势坐下,厘央正好坐在蒋树旁边。 自行车少年们把烤串端过来。 孟希和厘央都早就吃饱了,没有吃东西,孟希拿了瓶桃子汽水给厘央,自己开了瓶啤酒喝。 自行车少年们一边吃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蒋哥,你可得给我们出口气,吴海阔那孙子篮球打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是技不如人,可他每次都欺负人,输了就揍人,一点都不讲理。” “跟吴海阔一起打篮球的人,根本就不敢赢他,这样打篮球还有什么意思!” “他就是喜欢在那些小姑娘们面前逞威风,其实根本不是真心喜欢篮球,现在他还跑来抢我们的篮球场,简直是无法无天,太嚣张了,我们十三巷的人都没有地方打篮球了……” 蒋树神色闲散的坐在那里,身上套着连帽衫,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脸上没什么情绪,也不知道听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厘央握着冰凉的汽水瓶,转头对他拘谨的笑了笑,没话找话问:“你在这儿吃饭?” “打工。”蒋树手指灵巧的捏开一颗软糯的毛豆,抬了抬头,“这会儿店里人少,过来陪他们坐坐。” 厘央略微惊讶,“你一天打几份工?” 她今天看到的已经有两份了,音响店的工作是一份,帮忙接她是一份。 蒋树将嫩绿的豆子扔进嘴里,语气寻常,“白天在音响店,晚上在这儿,偶尔接点零活,不算太多。” ……这还不算多? 厘央忍不住看了一眼蒋树身上的裙子。 他这是要买多少裙子,才会这么拼命打工啊? 她抬头看了看桌上的其他人,大家对蒋树身上的裙子视若无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怪异。 蒋树注意到她的目光,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解释了一句,“我从小就这么穿,他们早习惯了。” “……哦!”厘央嘴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 没想到蒋树还是一位真正的女装大佬! ……不过蒋树穿裙子也挺好看。 厘央看向周围,蒋树穿着裙子自然十分惹人注意,周围的人不时看过来,目光会在蒋树身上流连片刻,却不会太惊讶,好像都见怪不怪,但厘央还是能在他们眼里隐隐约约看见一丝厌恶和嘲讽。 十三镇很小,蒋树作为这样一个‘异类’,恐怕早就被传的人尽皆知。 厘央皱了皱眉,在她看来,蒋树很好看,是不分性别的那种好看。 厘央看向蒋树。 烧烤摊的灯泡悬挂在桌子上方,昏黄的灯光落在蒋树的面上,露出帽子的发丝随风飞扬,他眼睫微垂,在眼睑上留下一片暗影,侧脸轮廓棱角分明,天然带着冷感。 蒋树坦然坐在那里,对别人的目光毫不在乎。 他任由别人打量,也任由别人鄙视,坦坦荡荡。 厘央忽然释然了。 她莞尔一笑,自顾自用手里的玻璃瓶跟蒋树碰了一下杯,仰头喝了一口汽水。 晚风清爽,汽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周围吵吵闹闹,厘央觉得心情很好。 蒋树看了她一眼,抬杯喝了一口杯里的东西,轻轻舔了下唇,“怎么心情忽然这么好?” 厘央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看着他杯里澄黄的液体,好奇问:“你在喝什么?” 蒋树每次喝完细细品味的样子很令人着迷,厘央觉得里面的液体一定很好喝,就是不知道是酒还是饮料。 她猜应该是酒。 蒋树勾唇,把杯子递给她,“要不要尝尝?” 厘央犹豫着接过杯子,看着杯口,莫名想起了蒋树刚才喉咙滚动的样子。 蒋树拿了一个空纸杯,给她倒了一点。 厘央拿起纸杯,细细抿了一口,然后苦得差点哭出来,五官皱成一团。 蒋树趴在桌上低低的笑,胸膛起伏着,连带着肩膀都在颤,他一边笑一边看她,眼神明亮,眼角微微弯着。 厘央被苦得想要流泪的间隙竟然还有闲心想,这样的蒋树可真好看。 孟希转过头来,注意到厘央的情况,连忙把桌上的汽水递给厘央,瞪了蒋树一眼,“你给央央喝什么了?” 蒋树笑得停不下来,嘴角的弧度慵懒闲散,“冬姐给我的感冒冲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