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骑着自行车,带头那个看到他使劲摆了摆手,喊道:“蒋哥,吴海阔那个孙子又带人跑来抢咱们十三巷的篮球场,我们得去抢回来,你去不去?” “不去,今天穿裙子不方便。”蒋树语气寻常,目不斜视地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少年们用力蹬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走远。 厘央惊讶地看着他们,又低头看了一眼蒋树身上的裙子。 大家都不惊讶吗? 厘央抬头看向蒋树,蒋树肩宽腿长,这样穿着裙子走在大街上,简直就是一幅行走的海报,十足的养眼。 他手里拿着棒球帽,一边走一边上下翻动着,动作看起来很流畅,那颗烟在他的唇间轻轻晃动,显得有几分不羁。 ……穿得这么好看,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惊讶的。 厘央看着那颗烟:“你不抽么?” 蒋树把烟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看了她一眼,“不在小丫头面前抽。” “我不小。”厘央咕哝道:“我今年都已经十六岁了。” “嗯,是不小。”蒋树很配合,就是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一听就是在敷衍。 厘央不服气,“你多大?” “不大。”蒋树勾唇,声音慵懒,“才十八。” 厘央:“……” 蒋树说得不错,十三镇不大,两人走了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山上。 山上有一条踩出来的路,还算平坦,走起来不费劲。 这座山并不高,蒋树说翻过这座山就是海,孟希就在那里。 天空晴朗,周围是漫山生长的杂草和野花,山风徐徐,空气里带着清新的味道,蓝天绿草,远处的发电风车不停地旋转着。 这是大都市里很难看到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不自觉放松下来。 厘央的步伐逐渐变得欢快起来,渐渐变成她走在前面,蒋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蒋树的头发被风吹乱,他随手把棒球帽扣到头上。 厘央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在山里蹦来跳去,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轻轻爽爽,笑脸灿烂。 不过她没开心太久。 她停在半山腰上,整个人僵在原地,如遭雷劈一般立在那里,维持着弯腰摘花的动作一动不动。 蒋树落后她两步,见她忽然不动,走过来问:“怎么了?” 厘央哭丧着脸,“你快看看我背上是什么?” 蒋树绕到她身后,本来以为是飞虫落在她身上,才把她吓成这样,可一看却笑了。 “是什么?”厘央语气焦急,目光里夹杂着丝丝紧张,像怕听到答案,又像期待着能听到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的答案。 蒋树忍着笑,不紧不慢吐出两个字,“鸟屎。” 空气凝固三秒。 厘央身体抖了抖,脸变成了菜色。 “这座山里喜鹊多,说不定是喜鹊的。”蒋树淡笑出声问:“我这样说,有安慰到你么?” 厘央:“……”我谢谢你,并没有被安慰到。 “总比乌鸦好点。”蒋树继续安慰。 厘央心如止水:“如果你出门摔了一跤,会在乎绊倒你的是块石头,还是一块精雕细琢的白玉么?” “在乎啊。”蒋树掏出一包纸巾,斯条慢理地抽出一张,“如果是白玉,我不得赔钱么?” 厘央:“……”钻钱眼里了。 蒋树拿着纸巾帮厘央把鸟屎擦掉。 厘央叹了口气,“我包里有衣服,我换一件吧。” 她实在忍受不了穿着这件衣服继续往前走,总觉得自己身上会有股臭味。 蒋树收回手,往四周看了看,“你想上哪换?” 四周空旷,连间屋子都没有,山上虽然一般没什么人,但偶尔也会有人路过。 厘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常青树,“我去那里换,你帮我守着,如果有人路过就提醒我。” “行。” 厘央还是站着不动,像一座久久伫立的雕像。 蒋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要换衣服么,真想留这做雕塑了?” 厘央对蒋树硬挤出一个笑,声音软乎乎的,“你帮我找吧,我怕我一动,就沾到我身上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