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沈柔的,何尝只是感情。 卫景朝咬了咬舌尖,只觉又苦又涩。 却不及心口万一。 ———————————— 从这日过后,沈柔再没见过卫景朝。 就像是,他在故意避着她,不愿意见她。 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失去了耐心。 但沈柔心底松了一口气。 大约是她过于了解自己的心。所以清楚地知道,若是他坚持下去,日复一日,她未必能如现在这样坚定不移。 如今他愿意放弃。 再好不过。 转眼便是二月初一。 中午时,一行人已行至京城百里外,按照正常速度行进下去,今夜天黑之前,便能进城。 午时,众人驻扎休息。 沈柔抱着女儿下车,沈沅很快就睡着了,被放在一旁的小车上摇晃。 沈柔便和沈元谦坐在一起,低头说话。 目光却忽地扫过不远处,许久未见的卫景朝,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远远眺望不远处的河流。 沈柔的心骤然一跳。 那条河,是曲江池下游的一条分支,水流湍急,十分危险。 她微微抿唇,没有说话。 卫景朝却猝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至极,半晌大步冲着她走过来。 沈柔对上他漆黑的眼眸,身体微微一颤。 卫景朝静静看着她,半晌露出个凄惨的笑,“沈柔,十五天,我试了,我还是放不下。” 上元节那个夜里,他在沈柔门外站了一整夜。 最终告诉自己,就这样也好。 她还活着,哪怕此生不与自己在一起,也是极好极好的事情,他该知足。 于是整整十五天,他一直避开她,没有去见她。 好让自己早些习惯,又一次看不见她的生活。 可是十五天,他睁眼闭眼,脑子里却全都是她。 越不见,越想念。 四年酝酿出的思念和苦楚,通通在这十五天爆发出来。 无尽的苦痛,几乎要溺死他,让他恨不能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每每一想到,若是此生此世,再不能拥有她,或者还要看着她嫁给旁人。 他就恨不得立刻死了。 只要死了,就不会痛了。 不是吗? 沈柔没有反应过来。 卫景朝骤然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与自己面对面站着。 沈柔眨眨眼,轻声唤他,“陛下。” 卫景朝像是被这个称呼刺激到,眼睛泛了满满的红。 从衣袖中用力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不容拒绝地塞到她手中。 他嘶声道:“沈柔,你受了苦,经历了无数艰难,我没法子补偿你,你们用我的血肉还给你。” “你现在,给我一刀,用力往这里捅。”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双眼睛里,逐渐生出癫狂,“你捅完,我跳进那条河里淌半个时辰,应当足以抵得过你受的苦。” 沈柔猛地后退一步,雪白的小脸又失去一层血色,颤声道:“你……你疯了。” 卫景朝的神态毫无变化,就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沈柔,若是我死了,也就罢了。” “若是我能活下来,你能不能,原谅我,嫁给我。” 沈柔浑身颤抖,像是被他吓到了。 卫景朝抬起手臂,握住她的手腕,逼她将那把匕首□□,刀尖指着他的心脏,哑声道:“沈柔,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