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我爹爹说,要把我嫁给世上最好的男儿。” 她盯着脚尖,没有看卫景朝,声音有些难过,“我们定亲时,爹爹说,卫家郎君虽年轻,然为人稳重,性情平和,卓绝有为,品行高洁。” “当时,爹爹跟我说了你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全都知道。” 知道他高中状元,知道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成了一方重臣,知道他性格冷漠,知道他容颜俊美。 知道——如今的她,再也配不上他。 沈柔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只剩一点气音。 卫景朝忽然失了所有的语言。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平南侯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儿,用一切溢美之词来对沈柔形容他。 于是,沈柔生了美好的幻想,日日期盼着嫁给他。 可他根本担不起这样的形容。至少,他算不得是个品行高洁的人。 他天生骨子里就是凉薄自私的,这一点,永远无法否认。 所以,才让沈柔的期待,彻底成了空。 卫景朝沉默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最终,只轻声道:“回去休息吧。” 他起身,沈柔随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走出门外,卫景朝回身将书房的门关紧,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无声前行。 夕照园的路很近,今夜却显得很远。 许是没有人说话的缘故,寂寞拉长了时间。 终于,沈柔受不住这寂静,轻声道:“侯爷明天要去上值吗?” 卫景朝淡淡道:“明日休沐。” 沈柔顿了顿,想起距离上次休沐,确实已经十日了。 都怨卫景朝上值不稳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她总是记不清时日,觉得他日日都在休沐。 她弯唇笑了笑:“是吗?鹿鸣苑时长日久,我都快忘了日子。” 卫景朝暼了她一眼:“你是怨我没陪你?” 沈柔一时无言。她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补救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但是卫景朝这么理解,她也便顺水推舟,并不忤逆他的意思。 沈柔低下头,盯着脚尖,慢慢道:“是我僭越,想了不该想的,侯爷别生气,妾以后不敢了。” 卫景朝道:“沈柔,你不用装模作样。” 沈柔仰头望着他,委委屈屈道:“妾没有。” 卫景朝冷嗤一声。 连“妾”都出来了,还说没有。 平日里,她连装都装不好,一口一个你啊我啊的,丝毫没有人家外室姬妾的敬意和畏惧。 这会儿又装模作样起来了。 可惜,装的还是不够好。 现在整个人都要走到他前头去了。 谁家外室姬妾这般胆大包天! 卫景朝沈柔,摁住沈柔的脑袋,不让她动弹。 沈柔努力挣扎着仰头,问他:“你干什么?” 卫景朝道:“既是妾,就乖乖走我后头。” 沈柔闻言,默默停住脚步,看着他徐徐走过去,才小步跟上。 她没给人做过妾,也没见过别人家的妾,着实没有注意这个细节,她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两人维持着这样的距离,不紧不慢走回夕照园的卧室内。 侍女们早已备好沐浴的热水,卫景朝进净房前,看了眼沈柔,示意她跟进来。 沈柔脸色一红,待到侍女们纷纷退下,才缓步走进净房内。 房内,卫景朝刚脱了外衫,正在解中衣上的系带。 这样衣衫不整的模样,不进不显得落拓。反而,另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意味。 格外的——诱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