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师父刚才又说谎了。 他这次终于没忍住,抱怨了一句,“师父,您什么时候说话能实事求是一点,没听见就没听见呗,又不丢脸。” 没听见当然不丢脸,丢脸的是连陈玉刚的隔音禁制都没破掉。 郭玉萍嘴硬道:“师父我是怕丢脸的人吗!” 叶凡习惯性认怂,“不是。” 其实心里叨叨不停。 主要是一想到刚才直接冲进珠帘小屋内对人家直呼其名,怪不得刚才漠上绿茶楼的那个漂亮女老板忍俊不禁,原来笑的是“李大宝”这个名字啊! 师父,你可真坑人! 徒弟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 莫吉依然双手枕在脑后,懒懒散散说道:“拓跋家的小拓跋来了,如何处理?” 路惊魂闭目养神,却神情冷漠,没有出声,口型显现出一个杀字。 程白衣不睁眼却也知他心中所想,直言道:“拓跋家族放在整个人间兴许不算什么,但毕竟是塞北大漠的土著,其大少爷拓跋锋是剑宗当代杰出弟子,拓跋家因此受剑宗庇护,倘若我们下了死手,只怕日后麻烦不少。” 路惊魂笑道:“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血债累累,还怕多一个剑宗?” 莫吉讥笑道:“你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路惊魂睁眼道:“怎么,火烛剑不想要了?” 程白衣道:“势在必得。” 路惊魂笑了笑,“既是如此,便只有杀。” 程白衣没好气道:“要杀你杀,反正我是不杀的。” 路惊魂老脸上撸了撸嘴,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行走世间数百年,还从未有过他能杀却不敢杀之人,莫吉程白衣之流到底还是年却了些,怕事。 莫吉轻声笑道:“我也不杀。” …… 茶楼外,街道上。 拓跋小少爷牵马而立,看到安妙龄,立即笑着打招呼道:“小安老板,多年不见,出落得愈发水灵了啊!” 安妙龄微笑道:“拓跋小少爷也愈发出类拔萃。” 拓跋小少爷笑道:“得,咱也别互相吹捧了,今儿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想必你也知道,半个多月前,我拓跋家有一件至宝被人盗走。” 安妙龄不动声色道:“我可没有火烛剑的消息。” 拓跋河抬手道:“小安老板误会了,我可不是来买消息的,火烛剑的下落我已经有了眉目,就是届时茶楼可能有些不安分,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安妙龄心思略沉,“盗剑之人在这儿?” 拓跋河不可置否笑了笑。 安妙龄叹息道:“怪不得今儿茶楼气氛怪异。” 拓跋河神气十足道:“我进去了,会更加热闹。” 安妙龄微微欠身道:“请。” 拓跋河点了点头,随意瞥了一眼跟在安妙龄旁边的那位茶楼小厮服装的男人,以为他也是漠上绿的人,就自然而然把马缰递了过去,意思是让他去安置他心爱的红鬃烈马。 张憧憬既然能帮人牵骆驼,也不介意帮人牵马。 只是,正要伸手去接过马缰的时候,拓跋河看见他的面容,神色大变,吓了一跳,连忙道:“我自己来。” 说完,他便缩回手,胆战心惊。 安妙龄对此并不意外,没有说话,想看看张憧憬有什么反应没有。 可惜的是,张憧憬似乎记不得这位拓跋小少爷。 拓跋河自己牵着马走了几步,才想起不知道马棚在什么地方,便回头问道:“那个,张师兄,能不能问一下,栓马的地方在哪儿?” 张憧憬指了指骆驼场。 大漠里行走,骆驼居多,一般不会有专门拴马的地方。 “谢谢。”拓跋河抱拳道。 比起当年骄横跋扈的拓跋小少爷,今时今日的拓跋河确实显得彬彬有礼许多。 就连来漠上绿茶楼闹事,都会先打个招呼了,真是难得。 拓跋河把爱马安置妥当之后回到门口,又对那位他以为的剑宗师兄微微一笑,才进了茶楼。 安妙龄和张憧憬跟在后面。 安妙龄轻声问道:“可有收获?” 张憧憬摇了摇头,“完全记不得。” 安妙龄淡淡一笑,安慰道:“没关系,会记起来的,实在记不起来,其实忘记一些往事,也不是坏事。” 张憧憬笑了笑,没说话。 虽说是往事不堪回首,但再不堪回首的往事,若是记不得了,人生中总会觉得少了些东西,没有遗憾,反倒不完美了。 进屋后。 拓跋河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有人微笑回应,有人闭目养神,视若无人。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