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揭纱布。原本很简单的程序却愣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 将纱布重新包好,石标峰满头大汗,这可比他卸一车货还累。 他拿着纱布和药正打算给他换手腕的药,没想到儿子已然醒了。 石标峰眼睛一亮,手伸到儿子额头碰了碰,立时一喜,“烧退了。医生的药真管用。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石刚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一些,他迷迷糊糊记得自己到了警局,后来太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石标峰赶紧上前帮忙扶他起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倒完感觉杯壁有点烫,石标峰拿两个纸杯子来回荡。石爷爷主动接过这项任务,“我来吧。” 石标峰也没拒绝,转头问儿子哪里不舒服? 石刚声音艰涩,尤其是喉咙火辣辣地疼,还有他觉得自己下半张脸没了知觉,尤其嘴角特别疼,他吐字都有些不清晰,四下看了看,“小希呢?” “她回家了。她没发烧,她受的伤比你轻多了。”石标峰怕他担心,忙不迭道,“你不用担心,她没事。你刚刚睡着了,她还来看过你呢。你陆叔带她来的。” 石刚松了一口气,用那只没有挂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先如刀削般的脸,现在肿得跟馒头似的,难怪他觉得自己下半张脸没知觉。 “医生说勒得太久,肿了,挂两天水消炎就能恢复。”石标峰问他想吃什么东西,他回家给他做。 大过年的外面餐馆都关门了,想吃什么也只能回家拿。 石刚没什么胃口,主要挂水有葡萄糖补充人体需求,他不饿。但他真的很想上厕所。刚才就是被尿硬生生憋醒的。 石刚掀开被子,想要下来,石标峰猜到他要上厕所,拎着药瓶扶他下来。 这时候的医院床位紧张,病房不设厕所,走廊中间有单独的厕所。 出了病房,门口守着警察,看到两人出来,有个警察观察石刚脸色,见他还算精神,长长松了一口气。 等石刚上完厕所回来,警察要给他录口供。 虽然陆林希之前已经在警局录过,但毕竟是两个受害者,所以石刚的证词也非常重要。 石标峰担忧地看着儿子,儿子突然遭遇这么可怕的事,他脑子会不会受什么刺激? 石刚却没有半点犹疑,“好。” 回了病房,警察让他一五一十讲事情经过。 石刚没有半点隐瞒,将自己原本想离家出走的事说了。 石标峰实在没忍住,“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想回去z省,你就回。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离开。” 石刚原本想等到了汽车站,给陆家打个电话,让对方通知父母,他离家出走了。谁知还没到车站,他先被司机给掳走了。这就导致他们不知道他的真实目标。他们都以为他要回z省。包括陆林希一开始也这么想。 石刚知道他误会了,淡淡道,“我不是要回z省,我车票买的是省城。”他看向警察,“我的车票在包里。” 警察看向石标峰,“你先别插话,先让他陈述案情经过。” 石标峰只能压下心头的焦躁,听儿子继续讲。 当石刚讲到他们被司机扔进地窖,发现一具枯骨时,石标峰和石爷爷全都一脸惊恐,显然没想到对方如此丧心病狂。石爷爷的手抖得厉害。他将荡好的水递给孙子,让他喝完温水再继续讲。 石刚喝了一杯温水,浑身上下的毛孔好似被润了羊油,舒服又温暖。 当他讲到两人合伙杀了那条蛇,又重新爬到陆地,又被打晕绑起来,司机嫌小希太吵,放她走。又把他拎到木马桩上捶打,石刚掀开上衣,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些伤就是那时留下的。” 说到这里,石刚仿佛又回到昨晚,真的太痛苦了,他眼泪控制不住流下,真的好疼,他以为自己肯定会没命,谁知陆林希又回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