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好的起火了?”官员不解,看看天色,“如今也不是天干物燥易燃的时候。” 他看着被烧毁的村落,毁掉的村落里不成人形的尸首,以及幸存的但惨不忍睹的伤者,痛心疾首。 “本官早就说过此地不易居,让村人搬走,偏偏不听,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话说到这里,官员心里又噗通乱跳——这世上人心鬼蜮。 魏大公子一直想要驱赶山下的村民,该不会是魏大公子让人放火—— 怎么办?问还是不问? 问,他跟魏氏作对没有好下场。 不问,这等众目睽睽一个村子被屠杀的惨事,他身为父母官,不问也没好下场。 就在官员迟迟不敢开口的时候,人群中有沙哑的声音传来。 “是当官的来了吗?可以告状了吗?” 听到这突兀得声音,人们都循声转头,看到在魏家众多仆从身后停着一辆车。 此时车帘被人掀开,一个年轻公子出现在视线里。 公子只穿着下衣,裸着上身,肩宽腰细,肌肉结实,再配上白皙俊美的五官,让嘈杂的人群瞬时安静下来。 公子凤眼挑起,满眼戾气,瞟了一眼那官员。 “你是当地官员?”他问,不待那官员回答,直接说,“我的货物烧了,价值千金。”又指了指自己,“还有,我也受重伤,你这个当官的必须给个说法。” 所有人视线看向这年轻公子的胳膊,胳膊上起来燎泡,红肿一片,看起来伤的是挺吓人的。 …… …… 三个大夫,四个婢女围着这年轻公子,给他诊治那几个燎泡,又忙又乱,官员都挤不过去。 “公子这话什么意思?”他只能大声问,“你可知道这火怎么烧起来的?” 年轻公子抬起头,冷笑:“火怎么烧起来我不管,我从这里经过,我现在损失了货物也伤了人,这就是谋害,这些村民——” 他伸手指着那边哀嚎的伤者。 “要赔偿我!” 所有人都惊呆了,官员自诩见过各种恶人恶行,这一次还是开了眼界。 这看起来漂亮的不像话的公子,是不是没有心? 不过,随口说恶话做恶事而不自觉的,必然是出身不凡,普通人哪有这个机会,第一次张口就被打死了,官员张张口,再次不太敢开口了。 那边魏大公子的仆从开口了。 “谢公子,您别恼火,大公子说了,他会好好赔偿你。” 谢?官员心里跳了下,不会是那个谢吧? 谢公子面对魏大公子仆从的示好,浑不在意,讥嘲一笑:“我谢家还用不着魏氏来赔偿,我这些损失是很重,但就算再损失这么多,我们也不会眨眼,这件事论的不是财物,是道理!谁毁了我的财物,伤了我,就要受罚!” 魏大公子的管事神情难堪:“公子,你看看这些村民,死了这么多,活着的也受伤极重,路人见了也不忍,你仁心仁德——” 他的话没说完,自说受伤极重的公子就从车里跳出来,身形利索一脚,正在说话的管事顿时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四周响起惊呼。 谁也没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公子,说打人就打人,而且这可是魏氏仆从。 魏氏在邯郡是说一不二的大家族,每个郡守赴任不是先到官衙,都是先拜魏氏。 这小子竟然说打就打了,虽然是仆从,但也是魏氏的脸面啊。 这什么凶人啊? “我东阳谢氏,我兄长谢三公子,满天下哪个不知他的仁心仁德,轮到你们魏氏来跟我讲仁心?”年轻公子冷笑,满脸桀骜,“你们也配!” 魏家管事听到这一句骂,再次吐了口血,晕死过去了。 魏家的其他仆从又惊又怒,谢家的仆从也有些不知所措。 “燕来公子。”“公子不可!”几个管事出来,有人劝阻年轻公子,有人对魏家仆从施礼赔罪。 场面一时混乱。 官员和民众们也终于明白这可怕的公子是谁家的——东阳谢氏,那是太子妃的母族啊,将来就是皇后母族。 这年轻的公子将来就是国舅。 如此嚣张—— “是你!就是你烧了我们村子!” 又乱又安静中有孩童的声音尖利的喊,听到这话,忙乱的魏谢两家仆从安静,安静的民众躁动。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从不远处跌跌撞撞跑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仆从。 “小哥,不要乱说啊。”那仆从急说,神情哀求,说着话脚步踉跄摔倒在地上。 那孩子身上没有伤,但这个年轻仆从胳膊上裹着伤布,头发也被烧了一大半。 那孩子回头见他跌倒,有些不忍心。 “阿才哥哥,你虽然救了我,但M.WeDalIAn.cOM